陈岸踏上窗台的瞬间,风从破碎的窗户猛地灌入,吹得他后颈一阵发凉。
他没有动,左手扶住生锈的铁框,右手已悄然摸到腰间的声呐仪。屏幕漆黑,但仪器正在运行,掌心传来细微而稳定的震动,如同心跳一般规律。
屋里有动静。
他屏住呼吸,闭了下眼,再睁开时,视野已转为灰绿色——夜间视觉启动了。
车间深处堆着几排废弃货架,角落里一个金属柜半开着,内里闪出一点红光,像是谁忘了关闭的电源指示灯。
三米外的地面上,散落着几张烧了一半的纸,边缘仍在冒烟。
人刚离开不久。
他轻巧地翻进屋内,脚落在一块干燥的木板上,左手里提着胶鞋,唯恐发出一丝声响。
这地方比预想中整洁,地板上积尘不多,还有几道新鲜的拖痕,尚未被风吹乱。
他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点灰尘,轻轻搓了搓,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每一个细节默默记下。
远处传来低语,断断续续,夹杂着电流杂音。他立刻开启声呐仪的音频聚焦模式,将麦克风对准声音来源。贴耳听了几秒,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磁石矿样本必须处理干净,警方那边有人盯着。”
“半小时内解决,不留痕迹。”
话音落下,对方停顿了几秒,仿佛在等待回应。接着是一阵窸窣声,像在翻找背包。
陈岸眉头微皱。那声音压得很低,还经过变声器处理,但其中压抑不住的焦躁感,他并不陌生。
赵秀兰烧毁遥控器那天,录音背景里就有这么个人,一直在催促“动作快点”。
还有地窖账本上的加急批文签名,字迹工整得不像出自执行者之手,倒像是生怕沾上污秽。
洁癖。
他忽然想起什么,手指在声呐仪上快速滑动,调出此前记录的行为数据流。
系统曾自动标记过几次异常清洁行为:医院走廊那人反复擦拭袖口、赵秀兰交出遥控器前用布包手、码头那个西装男接过文件后立刻抽出手帕擦手指。
三条线索,同一个习惯。
“是你啊。”他在心里低声说道,“马明远。”
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陈岸立即收手,贴墙蹲下,将声呐仪藏进怀中。
脚步声由远及近,皮鞋踩在水泥地上,不疾不徐,却刻意避开水渍和碎屑。
那人出来了。
陈岸透过货架缝隙望去。男人穿着深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右手握着一把短管枪,左手正从内袋抽出一块雪白的手帕,仔细擦拭枪管。动作沉稳,可眉间始终紧锁,仿佛触到了令他不适的东西。
果然是他。
陈岸纹丝不动,连呼吸都放得极缓。他清楚这类人最惧混乱——哪怕一粒灰尘落在袖口,也能扰乱心神。此刻对方正在清理武器,说明尚未察觉他的存在,但也快了。
他悄悄掏出防水袋,把药瓶放进去,再用外套裹紧。
录音仍在继续,声呐仪紧贴胸口,轻微震动提示数据未中断。只要再撑几分钟,等对方离开,他便能安全撤离。
可就在这时,头顶“咔”地一声闷响。
一块松动的天花板塌落下来,砸中旁边的金属支架,发出刺耳的撞击声。警报器瞬间启动,红灯旋转闪烁,尖锐的蜂鸣撕裂寂静。
陈岸心头一紧,立刻缩身向后退去。但已经晚了。
马明远猛然转身,枪口迅速扫向声音来源,随即蹲下,背靠墙壁。
他没有喊叫,也没有胡乱开枪,而是先将手帕塞回口袋,才抽出另一块布,迅速擦拭刚才碰过墙面的手套。
这个动作让陈岸微微一怔。
即便在这种时刻,他仍记得擦手。
“有人!”马明远终于开口,声音比通话时更冷,“别躲了,这厂子已被监控覆盖,你逃不掉。”
无人应答。
他又向前走了两步,枪口始终保持平举。经过一堆烧毁的文件时,弯腰捡起半张残页看了看,眉头皱得更深:“这些资料若泄露,你知道后果。”
陈岸贴着墙根,缓缓朝旧药柜挪动。那柜子靠着角落,玻璃门裂了条缝,刚好能藏下一人。他屏住呼吸,轻轻拉开门,钻进去,再缓缓合上。
柜门是老式的,有些反光。他不敢妄动,只能通过玻璃映出的画面观察外界。
马明远开始搜查。每清理一个区域,便点燃一处火源——先是纸箱堆,然后是木桌下塞着的布条。火焰腾起,浓烟弥漫,视线愈发模糊。
但他行走的方式变了。
原本笔直的步伐变得迟疑,每次踩到灰烬都会立刻跳开,手套一旦沾上烟尘便停下擦拭。第三次停下时,他甚至脱下手套,从西装内袋再次掏出手帕重新包裹双手。
就是现在。
陈岸轻轻按下声呐仪侧面按钮,切换至震动反馈模式。他用指甲在柜体底部敲击三下,力道恰到好处,模拟出老鼠啃咬木头的声音。
“那边!”马明远立刻转向另一侧,抬枪瞄准货架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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