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辉看嘟囔多了也没有结果,就直接拖欠着不给了。
再说他们两口子都有工资,吃的用的都很讲究。王辉在部队的时候做过炊事班的班长,炒出来的菜有模有样,色香味俱全。
可是张义芝管教孩子很有规矩,再好吃的东西,人家不给,孩子们也不许主动去要。
往往西屋一做饭,冬雪和瑞丰他们就扒着门缝,闻着香味儿,口水直流。
秋收的时候,王辉的爹就背着个蓝布包袱来了。
老爷子头发都白了,背有点驼,进门就叹着气说:“你妈走得早,我一个人在老家过不惯,想着来跟你们凑活凑活。”
王辉没说二话,赶紧让月英烧水洗漱,又从柜子里翻出自己的旧棉袄给老爷子穿上。
月英心里有点儿犯嘀咕。家里本来就小,添了老爷子,西屋的炕就挤了,可看着王辉孝顺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张义芝劝月英,“谁家都有双生父母,哪能就可你剃头挑子一头热的?”
月英找了德昇,把地震房的里间收拾出来,给老爷子搭了铺暖炕,铺上厚厚的褥子,地中央烧上站炉子,也还暖和。
张义芝又多了项活儿,伺候老爷子。
每天早上煮鸡蛋,先给老爷子剥一个;晚上烧洗脚水,帮着老爷子送一盆。
老爷子的话不多,却记着月英的好,有时王辉回来晚了,他就坐在炕沿上跟月英说:“辉子这孩子,脾气直,你多担待。”
月英笑着点头,心里的那点儿嘀咕慢慢就散了。
这样安稳的日子没过上仨月,冬天刚下完第一场雪的时候,院门口来了个怯生生的半大孩子。
那孩子穿着件单薄的棉袄,袖口磨破了边,冻得鼻子通红,站在门口小声问:“请问,王辉住在这儿吗?”
月英开门看见他,心里“咯噔”一下。
这孩子眉眼跟王辉一模一样,不用问就知道是他大儿子。
她愣了半天,才让孩子进来,倒了杯热水递过去:“你等着,你爸快回来了。”
王辉晚上下班回来,一进门看见孩子,脸瞬间就白了。
月英压着心里的火气,问:“你不是说孩子都给女方了?咋他来了?”
王辉搓着手,声音有点含糊:“他妈那边……最近日子不好过,孩子想我,就……就送过来待几天。”
“待几天?”月英猛地站起来,声音拔高了,“你当初跟我说的是啥?不拖累人!现在爹来了,儿子又来了,以后是不是小的也要来?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次,西屋的门没关,老爷子在地震房里屋听见动静,咳嗽了两声,却没出来。
孩子吓得缩在墙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王辉急了,也提高了嗓门:“孩子是我亲生的,他来了我能不管?你咋这么不通情理!”
“我不通情理?”月英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拿起炕边的搪瓷碗摔在地上,“哐当”一声,碗碎了一地,“你当初要是说实话,我就不跟你结婚!你这是骗我!”
两人吵得翻天覆地,张义芝听见动静,赶紧跑过来劝,可月英正在气头上,王辉也憋着火,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王辉气得隔着门骂李慧琴,“这就是你给我介绍的好女人……”
“大老爷们自己没本事,怪谁啊?当初要是知道你这样条件,我都不会给你介绍给我大姐……”李慧琴隔着门回嘴。
李慧琴本以为王辉和月英都是当干部的,结了婚,早晚会搬出去,没想到家里的人口却越来越多,三间红砖房都住不下了,还搭上了地震房,她早就后悔了。
“你早说你一身罗乱事儿,我还不给你介绍呢,一个老爷们没本事,还好意思说别人?有能耐你就去外头使,赖着老丈母娘家还拉什么硬屎?”李慧琴也索性撕破了脸,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翻旧账,吵得不可开交。
张义芝两头压服,两头劝,谁都不听她的,谁也不肯少说一句……
这场架吵了半宿,月英把能砸的都砸了,哭了一夜,第二天眼睛肿得像核桃。
王辉收拾东西的时候,月英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帮他叠衣服。
老爷子坐在炕沿上,叹着气说:“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添麻烦。”
月英摇摇头,眼圈又红了:“爹,不怪你,是我跟他缘分浅。”
在种种矛盾冲突集中爆发的时候,就是新的世界观诞生的时刻。
没过多久,盘锦地区组建战备车队,王辉就申请调到了714车队。无他,714车队待遇好,赚得多,公家还给了块房身地,就在车队家属区旁边,能自己盖三间房子。
王辉开始张罗着盖房子。
他分的房身地方紧邻着湖,王辉找德昇商量,自己画图纸,把旁边的人工湖又填了三间房的房身,方圆六间房的房身。
不仅盖了亮亮堂堂的三间正房,盖了两间下屋给儿子和老爹。还盖了一间半门房,前前后后都种了菜院子,养了鸡鸭。
用石板和红砖隔出菜畦和小径,周边种着花花草草和樱桃树。一块块的,工工整整,生机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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