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的轰鸣在深夜失去了白日的锐利,转化为一种低沉而绵长的背景嗡鸣,如同大地沉睡时平稳的呼吸,反倒衬得吊脚楼内的寂静愈发深邃。
几乎能听到木质结构因湿气与温度变化而发出的、极其细微的“噼啪”声,如同骨骼在梦中轻响。
白日里商讨、争执、期盼所留下的气息早已沉淀,只剩下山野夜晚独有的清冷与空寂。
苏景明的房间位于二楼东侧,窗户并未关严,留着一道缝隙,让混杂着水汽与草木气息的夜风得以丝丝渗入,轻拂过床头。
他平躺在简陋的木床上,呼吸均匀绵长,已然沉入睡眠。白日的奔波、与徐家二老的周旋、对未来的筹划,即便是他,也需要深沉的休息来恢复精神。
那枚至关重要的紫檀木盒,此刻正安稳地置于他枕边一个加装了简易锁扣的小木匣内——
经过南京之行后,他并未再将木盒交予莎玛保管,而是选择随身放置,以防万一。
夜色浓稠如墨,时间悄然滑向子夜之后。吊脚楼内,万籁俱寂,唯有远处瀑布永恒的低吟。
二楼走廊尽头,那扇属于莎玛的房间门紧闭着,门缝下不见丝毫光亮,少女显然也已安睡。
徐一蔓的房间同样静谧无声,她或许还在脑海中梳理着明日的交接细节,抑或已陷入对天山仙途纷繁的遐想与浅眠。
就在这片似乎所有人都已沉入梦乡的寂静中,一楼那间阴暗柴房的门,被以极缓、极轻的力道,无声地推开了一道更宽的缝隙。
没有灯光泄露出来,只有一个模糊的、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如同滑腻的夜行动物,悄无声息地溜了出来。
是露易丝。
她身上依旧穿着那套皱巴巴、沾染了尘土与柴草碎屑的昂贵套装,栗色的卷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异常亢奋与孤注一掷光芒的眼睛。
那光芒里没有羞涩,没有犹豫,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破釜沉舟的决绝,以及被强烈欲望灼烧出的扭曲光亮。
她的动作异常轻巧,显然经过刻意的控制,赤着脚,踩在冰冷粗糙的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如同一个没有重量的幽灵,沿着楼梯,向二楼摸去。
她的目标明确——苏景明的房间。
这几日死寂般的蛰伏,并非认命,而是在绝望的灰烬中,用最后一点理智和癫狂,酝酿着这最后一搏。
她观察过,苏景明夜间并无反锁房门的习惯(在这深山吊脚楼,似乎也无此必要)。
她也从自己混乱的行李中,翻找出了一小截不知何时、从何地得来的、颜色暗沉、气味古怪的线香。
这原本可能是某些特殊场合用来助兴或营造氛围的玩意儿,此刻却被她视作了达成目的的“钥匙”。她将其小心地藏在手心,指尖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微微颤抖,冰冷滑腻。
来到苏景明房门前,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里面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搭在门板上,感受着木质的纹理,然后极其缓慢地、用几乎难以察觉的力量,向内推去。
门轴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叹息般的“吱呀”,在寂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露易丝浑身一僵,心跳如擂鼓,几乎要冲破胸腔。
她僵在原地,足足等了十几秒,确认房间内的呼吸声并未改变,楼下也无任何动静,才敢继续动作。
房门被推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她如同泥鳅般滑了进去,反手又将门轻轻掩上,并未关死,留下一条缝隙,方便空气流通,也方便……若有意外,可以迅速离开。
房间里比走廊更暗,只有窗外透入的、极其微弱的、被云层过滤后的朦胧天光,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和床上那人隆起的身形。
空气中弥漫着苏景明身上特有的、混合了淡淡烟草味(他极少抽烟,但似乎总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冷冽而干净的气息,这让露易丝的心跳更快了几分,喉咙有些发干。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借着微弱的光线,贪婪地、仔细地打量着床上沉睡的男人。
苏景明的睡颜少了几分白日的锐利与深沉,显得平和了许多,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鼻梁高挺,唇线分明。
即使在这种毫无防备的状态下,他周身依然散发着一种不容侵犯的、沉睡雄狮般的气场。
露易丝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迷恋(更多是对力量与权力的迷恋),有嫉恨(对徐一蔓和莎玛的嫉恨),更有一种“即将得手”的、病态的兴奋。
她不再犹豫,颤抖着拿出那截暗沉的线香,又摸出一个皱巴巴的廉价打火机。
“咔嚓”一声轻响,一簇小小的火苗亮起,映亮了她半边脸,那脸上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狰狞与渴望。
她点燃线香,并没有明显的烟雾,但一股极其淡薄、却带着甜腻到令人头晕、又夹杂着一丝辛辣的奇异气味,立刻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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