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给整个桃花峪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炊烟袅袅升起,混杂着各家晚饭的香气。
陈小树抱着那根沉甸甸的碧心莲藕,一路小跑回了家。李水芹那成熟饱满的身体触感和临走时暧昧的眼神,像烙印一样刻在他脑子里,让他心里那团火烧得更旺了。他用力摇了摇头,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眼下,配制“神农药肥”才是头等大事。
他的家在村子最东头,一个破旧却收拾得干净利落的小院。院子角落里,堆放着各种他捣鼓农活的工具,还有一个半人高的大瓦缸,这是他花了半个月的积蓄从镇上买回来的,专门用来配制药肥。
“小树哥,你回来啦!”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布衫、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姑娘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她叫二丫,是村里夏猎户的女儿,全名夏小婉。夏猎户几年前上山打猎摔断了腿,家里日子过得紧巴,二丫脑子有点慢,反应总比别人慢半拍,村里的小孩都爱欺负她,叫她“傻丫头”。只有陈小树从不嫌弃她,还时常把自家种的为数不多的好菜送给她家。因此,二丫最黏陈小树,一有空就跑来帮他做些杂活。
“二丫,快来帮忙!”陈小树献宝似的把碧心莲藕举到她面前,“你看,弄到手了!”
二丫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崇拜:“小树哥你真厉害!”
陈小树嘿嘿一笑,心里那点少年人的虚荣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指挥着二丫,开始为配制药肥做最后的准备。
按照《神农本草经·杂篇》上的记载,除了碧心莲藕这味主药,还需要几样辅料。陈年桃木烧成的灰烬,他早就备好了,装在一个小陶罐里;捣碎的蚯蚓干,是他翻了半天土才凑够的;还有就是鸡血,他狠心把自己养的那只最肥的老母鸡给宰了,取了一碗热腾腾的鸡血。
两人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儿地倒进大瓦缸,一股混杂着土腥、血腥和草木清香的怪味顿时弥漫开来。
“小树哥,这……这能行吗?”二丫捏着鼻子,小脸上满是怀疑。
“放心吧,古书上就是这么写的!”陈小树信心满满,他拿起一根木棍,开始在瓦缸里用力搅拌。
就在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小树,又在瞎折腾什么呢?满院子怪味儿。”一个清冷又带着关切的声音传来。
陈小树抬头一看,眼睛顿时亮了:“雪莲嫂,梦香嫂,你们回来啦!”
走进院子的,是两位风姿绰约的年轻妇人。走在前面的叫王雪莲,是村里外出务工的陈大牛的媳妇。她在镇上的农产品加工厂当车间主任,穿一身干练的白衬衫和西裤,身材高挑,面容姣好,只是眉宇间总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英气,像一朵带刺的白玫瑰。
跟在她身后的叫林梦香,是陈二牛的媳妇,在镇上的小学当老师。她穿着一条淡绿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气质温婉如水,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的笑容,像春天里最温柔的风。
她们是村里年轻一辈的媳妇中最出挑的两位,平日里住在镇上,隔三差五会回村看看老人。
王雪莲走上前,皱着眉看了看瓦缸里那黑乎乎、黏糊糊的东西,嫌弃地撇了撇嘴:“小树,不是嫂子说你,你一个高中生,正事不干,天天捣鼓这些土方子有什么用?不如跟我去厂里,我给你安排个活,再不济也比你刨地强。”
“雪莲嫂,我这是科学种田!”陈小树不服气地辩解道,“这叫神农药肥,成了以后,能让咱村的地都活过来!”
一旁的林梦香则温柔地笑了笑,她拿起那本摊在石桌上的《神农本草经·杂篇》,细细翻看起来。她眼尖,很快就指着其中一行字,柔声说道:“小树,这书上说,‘鸡血属火,其性至阳至燥,莲藕生于污泥,其性至阴至寒’。你把这两样东西混在一起,属性相冲,会不会出问题啊?”
陈小树一愣,他光顾着看配方,还真没注意下面这行小字注解。他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说:“应该……没事吧?书上也没说不能混啊。”
“你呀,就是毛躁。”林梦香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里却满是宠溺。
就在他们说话间,大瓦缸里的混合物似乎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原本只是散发着怪味的液体,开始咕嘟咕嘟地冒泡,仿佛底下有火在烧。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草木清香夹杂着一股灼人的热浪,从缸口喷薄而出。
“要成了!”陈小树大喜过望,他完全没把林梦香的提醒放在心上,激动地拿起一把小刀,在自己指尖划开一道口子,按照书上最后的步骤,将一滴殷红的鲜血滴入了瓦缸之中。
这滴血,仿佛是点燃火药桶的引线!
“嗡——”
一声沉闷的轰鸣自瓦缸内响起,整个院子都仿佛震动了一下。紧接着,一股肉眼可见的绿色光晕从缸口冲天而起,浓郁的生命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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