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弹幕一出，屏幕上打赏的礼物特效直接把画面都盖住了。
周围人的议论钻进她的耳朵，她觉得胸口发闷，喘不过气。
她看着桌上的倒计时，只剩下最后十分钟。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一滴滚烫的泪珠，正好滴在曹阳的手背上。
曹阳的手指动了动。
他缓缓地睁开眼，打了个哈欠，坐直了身体。
他看着孙清邈脸上的泪痕，伸手帮她擦了擦。
他的指腹带着温度，轻轻擦过她的脸颊。
“怎么了这是？哭成小花猫了。”
孙清邈的脸一红，拍开他的手，带着哭腔说：“比赛……比赛快结束了！就剩十分钟了！”
“哦，那还早。”曹阳应了一声，伸了个懒腰，全身骨节发出一阵脆响。
他这个动作，再次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刘希拔高了音调喊道：“醒了？睡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比赛结束呢！”
曹阳瞥了他一眼，没理他。
他站起身，双手插裤兜，绕过桌子，直接走进了病人所在的区域。
他步伐悠闲，眼神扫过那些病人，没有丝毫停留。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要干什么？”
“最后十分钟，他这是放弃治疗，准备绕场一周告别吗？”
“笑死我了，这绝对是我今年看过最好笑的喜剧。”
楚冰辞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觉得，让这种人出现在赛场上，是对她所信奉的“严谨”二字，最大的侮辱。
就在所有人的嘲笑和不解中，曹阳走到了第一个病人面前。
他停下脚步，开启了【灵枢天眼】。
他打了个哈欠，对着胸前的话筒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却钻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
“3号，男，四十二岁。”
“左腿膝盖里有滩积液，关节腔严重变形。每逢阴雨天，他的左腿就疼痛难忍，甚至走不了路。”
那个被称为3号的中年男人，脸上的肌肉瞬间凝固！
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左腿膝盖，激动地想站起来，却被身旁的工作人员按住了肩膀。
曹阳没有停顿，继续向前走。
“7号，女，三十五岁。”
“隐匿性心肌缺血，心脏跳动过速，震得她胸口发闷。她感觉有人正掐住她的脖子，经常在半夜被憋醒。”
7号那个毫无血色的女人，身体猛地一颤，捂住胸口，眼泪瞬间涌出！
曹阳的脚步不停。
“15号，男，六十三岁。”
“老烟枪，每次呼吸，肺里都发出嘶嘶的杂音，走两步就得停下大口喘气。右肺上叶有个小东西，虽然现在还是良性，但再抽下去，离癌就不远了。”
15号的老大爷，刚从兜里掏出烟盒，听到这话，手一抖，烟盒掉在地上。
他看着曹阳的背影，脸色瞬间煞白，随即抬脚，将地上的烟盒踩扁！
曹阳就这么一路走，一路说。
他的语速不快，声音懒洋洋的，没有一点起伏。
“21号，肝火太旺，嘴里发苦，眼睛发干，一点就炸。”
“38号，胃寒，吃点凉的就拉肚子，整天抱着个热水袋。”
“55号，颈椎反弓，压迫神经，右手两个指头常年发麻。”
……
他每说一句，就有一个病人的脸色剧变。
他每点出一个症状，就有一个人露出活见鬼的表情。
会场里所有的议论声都消失了。
选手们停下笔，观众们闭上嘴，所有人都看着他。
参赛区里，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中医，手里的毛笔从指间滑落，在宣纸上染开一团墨迹。
直播间的弹幕，也从满屏的“哈哈哈”，变成了满屏的卧槽和问号。
评委席上，楚冰辞握笔的手指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身体前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里的那个男人。
五分钟。
仅仅五分钟。
曹阳就走完了全场。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看着一动不动的孙清邈，打了个哈欠。
“记下来多少，算多少吧。”
“剩下的，我懒得说了。”
他说完，竟然在全场寂静的注视下，又一次趴在了桌子上。
孙清邈猛地抬起头。
她看着曹阳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呼吸变得急促，在答卷上飞快地书写起来。
“叮铃铃——”
比赛结束的铃声，响了。
孙清邈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字。
她站起身，拿着那张写得龙飞凤舞、乱七八糟的答卷，无视了周围人投来的各种目光，走向了收卷处。
会场里很安静。
孙清邈交完那张字迹潦草的答卷，快步走回座位，心脏还在胸口砰砰直跳。
她看了一眼旁边趴着睡觉的曹阳，又看了看周围那些选手投来的古怪目光，紧张地攥紧了衣角，手心全是汗。
半个小时的等待，每一秒都很难熬。
终于，评委组的审核结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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