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胡瑞峰立刻钻进厨房忙活起来。他系着盛嘉骏的黑色围裙，在开放式厨房里支起大锅，先把牛棒骨扔进沸水里焯水，撇去浮沫后加葱姜炖着，浓郁的肉香很快弥漫了整个屋子。“做牛肉面的汤得炖足三小时，骨髓熬出来才够香。”他一边搅动汤锅一边讲解，像个经验丰富的大厨。
张冬梅在一旁帮忙切菜，把土豆削成滚刀块，又将胡萝卜切成条：“等会儿再给你们做个洋芋擦擦，咱金城人吃饭，可不能没有洋芋。”胡靖瑶则被父亲指挥着揉面，按照比例加入蓬灰水：“这面得醒三次，拉出来才够劲道，能拉成毛细、二细、大宽好几种呢。”
盛嘉骏靠在厨房门口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胡瑞峰突然喊他：“嘉骏，来试试拉面，这手艺得传下去。”盛嘉骏洗净手接过面团，在胡瑞峰的指导下慢慢抻拉，起初面团总不听话，练了几次竟也拉出了像样的二细。“不错不错，有点天赋。”胡瑞峰拍着他的肩膀夸奖道。
傍晚六点，晚餐正式开席。青花瓷碗里，雪白的面条卧在琥珀色的汤里，上面铺着薄如蝉翼的牛肉片、翠绿的蒜苗和通红的辣椒油，撒上几粒花椒面，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胡瑞峰端起碗示范：“在金城吃牛肉面得蹲着吃才香，不过咱在家就坐着吧。”
盛嘉骏挑起一筷子面条，吸溜一声吃进嘴里，面的劲道混着汤的醇厚，辣油的香而不燥在舌尖炸开，果然比外面面馆的地道百倍。“好吃！比我在魔都吃过的还香！”他由衷赞叹。张冬梅笑着给他盛了碗洋芋擦擦：“再尝尝这个，配牛肉面绝了。”
饭桌上，胡瑞峰说起当年在金城开面馆的趣事，说有个顾客为了吃他做的牛肉面，特意从西固区坐两小时公交来，就为了赶在关门前吃最后一碗。“那时候你妈总嫌我傻，不知道涨价，我说做生意得讲良心。”
张冬梅瞪了他一眼：“就你良心多，最后面馆拆迁，人家给的补偿款你还让了一半给隔壁老王。”胡靖瑶和盛嘉骏听着父母拌嘴，忍不住相视而笑，碗里的牛肉面仿佛也多了几分家的味道。
吃过饭，胡靖瑶和张冬梅收拾碗筷，盛嘉骏则陪着胡瑞峰在阳台吹风。江风吹拂着两人的头发，远处的东方明珠闪烁着彩灯。“嘉骏，我看得出来你是个靠谱的孩子，”胡瑞峰突然开口，语气带着父辈的郑重，“瑶瑶从小就犟，以后要是有啥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
盛嘉骏认真点头：“叔叔您放心，我会好好对她的。”
回到卧室时，胡靖瑶正敷着面膜看手机。盛嘉骏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你爸做的牛肉面太好吃了，明天还能再吃一顿不？”胡靖瑶笑着转身：“想得美，我爸说等咱们回金城，去吃他做的手抓羊肉，用黄河边的滩羊做的，那才叫绝呢。”
窗外的江轮鸣着汽笛缓缓驶过，房间里的灯光暖黄而柔和。盛嘉骏看着身旁笑意盈盈的女孩，突然觉得，所谓的幸福，不过是有人为你洗手作羹汤，有人陪你看细水长流。当月光透过纱帘洒在被子上时，两人相拥着进入梦乡，梦里仿佛还飘着牛肉面的香气，混着家的温暖，格外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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