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凛公事公办地说道,声音却比平时柔和了几分。
“麻烦程警官了。”
谢折卿勉强扯出一抹淡笑,纤细的手指抓紧了被单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试图撑起身体表示礼貌,然而刚一动,肋间便传来尖锐的刺痛,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棍捅进了伤口。
她呼吸骤然一滞,额角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本就苍白的脸色又褪去几分血色。
程凛眼疾手快地伸手,在距离她肩膀几厘米处虚按了一下:
“别动。”
向来冷硬的声线难得染上几分关切:
“谢女士现在请好好静养。”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您的配合已经很充分了。”
窗外的阳光忽然被云层遮挡,病房里暗了一瞬。
程凛的影子投在病床上,将谢折卿笼罩在一片阴影中。
谢折卿轻喘了一口气,不再勉强,顺从地靠回枕上。
她抬起微微发抖的手,重新戴上氧气面罩,冰凉的塑料边缘贴着脸颊,随着呼吸的节奏,面罩内壁很快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雾,模糊了她的视线。
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轻微的刺痛,像是有人用钝刀缓慢地刮着她的肺腑。
肋骨骨折带来的血气胸让她不敢深呼吸,只能依赖医疗设备维持着浅而急促的呼吸。
胸口仿佛压着一块烧红的烙铁,随着每次呼吸起伏,那团灼烧般的疼痛就愈发鲜明,似乎稍一用力,就会彻底撕裂她脆弱的胸腔。
程凛站在床边,目光扫过监测仪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心率偏快,血氧略低。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谢折卿微微蹙起的眉间,那紧锁的眉头下,长睫正不受控制地轻颤着。
年轻的警官喉头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抿了抿唇,将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咔嗒”声。
谢折卿终于放任自己闭上眼睛,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
疼痛和疲惫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将她彻底淹没。
窗外的阳光透过眼皮,在视野中留下一片朦胧的红色,恍惚间,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血色画面,冷疏墨面色仓惶、跌跌撞撞向她走来的身影。
一直守在病房门口的谢家二老见程凛推门而出,立刻快步迎了上去。
谢母王砚知眼眶泛红,手指紧紧绞着衣角,将平整的布料攥出几道深深的褶皱。
她嘴唇微微颤抖,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焦急:
“程警官,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程凛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退了一步:
“可以了。”
她侧身让开通道,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走廊尽头一道熟悉的身影——冷疏墨正独自摇着轮椅向这边靠近。
轮椅的金属轮毂在医院的顶灯下泛着冷冽的光泽,随着她每一次用力的推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她的动作不急不缓,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坚定。
宽大的病号服罩在她单薄的身躯上,衬得她愈发瘦削,可那双推动轮椅的手却异常有力,手背上的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程凛注意到她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浸湿,显然这一路并不轻松。
谢父刚要迈步进病房,突然也注意到了走廊上的动静。
他脚步一顿,和妻子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程凛则站在原地,双手抱臂,若有所思地看着逐渐接近的冷疏墨,目光在她疲惫却坚定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
程凛眸光微动,脚步一转,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冷疏墨的轮椅前。
她挺直的脊背在走廊灯光下投下一道修长的阴影,恰好笼罩在轮椅前方。
“冷女士,”她公事公办地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请问您是来探望谢女士的吗?”
轮椅的转动声戛然而止,橡胶轮胎在地面上留下浅浅的摩擦痕迹。
冷疏墨缓缓抬起头,黑沉沉的眸子直视程凛,眼底似有暗流涌动。
她苍白的指尖还停留在轮椅扶手上,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是的,”她淡淡道,语气依旧如往常般疏冷,却在不经意间泄露出一丝疲惫,“我来看看她。”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微妙的沉默。走廊顶灯投下的光线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消毒水的气味都凝固了。
程凛正欲继续询问,冷疏墨却先一步开口,声音低而清晰:
“我每天都会过来看看她的。”
这句话说得极轻,却像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她惯常冰冷的语调里,似乎藏着一丝极难察觉的柔软,像是冬日里偶然掠过的一缕暖风,转瞬即逝,却让人忍不住想要抓住。
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此刻微微低垂,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掩去了其中翻涌的情绪。
程凛顿了顿,目光在冷疏墨略显苍白的脸色上停留了一瞬——她注意到对方眼下的青黑,以及脸上贴着的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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