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险些暴露的经历,给发热的头脑浇了一盆冷水。张夜意识到,即便是蚊子,在高度警觉的环境中也可能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他需要更极致的隐蔽。跳蚤——这种更微小、几乎无声、常依附于生物或织物移动的生物,成为了他的新选择。
变成跳蚤的过程比变成蚊子需要更精细的操控。他需要将自己想象成那种微不足道、拥有极强弹跳力的寄生虫。变形成功后,世界以另一种令人眩晕的比例展开。地毯的纤维如同原始森林,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如同陨石。跳蚤的感官与蚊子不同,更依赖于对振动和温度的感知,视觉相对退化,但这对于依附在目标身上进行移动和窃听来说,反而更有利。
他改变了策略。不再从通风管道潜入,而是选择在恒泰大厦地下车库等候。当投资总监李明远那辆黑色的奥迪A8停稳后,他化身跳蚤,凭借惊人的弹跳力,精准地附着在其西裤的裤脚上。就这样,他被“带”进了大厦,带进了核心区域。
跳蚤的视角是贴地的、局限的,但却能到达一些蚊子难以长时间停留的位置——比如,李明远的皮鞋表面,或者他办公室沙发扶手的织物缝隙里。这让他能更清晰地听到李明远的电话内容、以及他与心腹在办公室内的密谈,获取的信息质量显着提升。当然,风险依旧存在,一次不慎的跳跃可能落入未知的深渊,或者被无意识拍扁,但张夜的操作越发熟练谨慎。
凭借跳蚤形态带来的信息优势,加上前期对恒泰操盘手法的熟悉,张夜的投资操作变得更加大胆和精准。他不再满足于小步快跑,开始重仓出击。那个关于“海科生物”的消息,他投入了当时的大部分资金。结果一如所料,在恒泰资本等机构的推动下,“海科生物”在利好公布前后连续涨停,张夜的资金曲线陡峭上扬。
一个月后,他的本金从22万滚到了72万。
又两个月过去,在几次成功的波段操作后,他个人银行账户里的数字,已经突破了五百万大关。
财富的快速增长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底气。那个十平米的出租屋,再也无法容纳他膨胀的野心和日渐增长的“玩世者”心态。继续单打独斗,利用内幕消息个人炒股,不仅效率遇到瓶颈,而且资金量大了之后,频繁的异常交易本身也容易引起监管注意。他需要一个幌子,一个能合法容纳资金、并能将他的“信息优势”部分洗白的平台。
于是,“夜行者投资咨询工作室”在一个普通的写字楼里悄无声息地成立了。张夜租下了一个不到一百平米的办公室,简单装修,购置了电脑和必要的办公设备。他通过网络招聘和校友群,招了四五个同样是应届毕业、求职碰壁、但看起来还算踏实肯干的年轻人——一个学财务的女生负责记账和行政,两个学计算机的男生负责维护系统和交易软件,还有一个口齿伶俐的男生暂时充当客服和市场(虽然目前并无市场可言)。
张夜自己,则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这个微型公司的老板和唯一的核心“分析师”。他给员工开出了高于市场平均水平的薪水,但要求绝对服从和保密。公司的业务模式对外宣称是“基于量化模型和另类数据挖掘的市场中性策略”,听起来高大上,实则空洞。员工们的工作很简单:执行张夜的指令。
每天,张夜不再需要亲自化身昆虫潜入龙潭虎穴。他只需在自己的独立办公室里,根据记忆中前一天(或当天凌晨他可能以其他形态进行的“补充侦查”)从恒泰资本等机构窃听来的信息碎片,结合公开市场分析,做出投资决策。然后,他通过内部通讯软件,向外面的交易员发出简洁的指令:“开盘买入XXX,价格不超过XX元”,“下午两点后,分批卖出YYY,均价尽量做高”。
员工们虽然对这位年轻老板神乎其神的“盘感”和几乎从不失手的判断感到惊讶和好奇,但高昂的薪水和对失业的恐惧让他们选择了沉默和执行。他们私下里议论,张总可能是有特殊的消息渠道,或者真的是不世出的交易天才。工作室运作得井然有序,资金在张夜的遥控下,继续稳健地增值。他不再满足于股票,开始涉足期货、期权等带杠杆的衍生品,收益和风险同步放大,但凭借信息优势,他总能险之又险地避开巨亏,攫取暴利。
张夜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搬进了黄浦江边一套高档公寓,开着新买的保时捷卡宴,衣着光鲜。他享受着金钱带来的物质满足,但内心深处,那种“玩世者”的孤傲和隐秘的刺激感,才是他真正的享受。他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上海的繁华夜景,感觉自己如同一个隐藏在幕后的提线木偶师,操纵着市场的脉搏,而芸芸众生,包括那些曾经需要他仰视的金融精英,都不过是他游戏棋盘上的棋子。
然而,他低估了市场的复杂性和对手的敏锐。
恒泰资本内部,并非对异常情况毫无察觉。李明远和他的风险控制团队,早就注意到市场上有一小股资金,似乎总能精准地踩在他们的节奏上,有时甚至是提前半步。虽然这股资金量相对于恒泰的体量来说微不足道,但其诡异的精准度,引起了他们的警惕。内部进行过几次自查,排除了信息通过常规渠道泄露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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