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内震天响的鼓乐终于平息,管事妈妈和仆妇们战战兢兢地躬身送行。李成那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恭迎主母夫人入府”,带着铁水淬火般的余温,将李玉湖的“新妇入府”之礼强行画上了一个充满火药味的句号。
两个管事婆子在前方引路,身后跟着一串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出的丫头仆妇。一行人穿廊过院,径直引向了将军府东侧深处一处名为“静岚苑”的院落。
这院落地处幽静,离将军日常起居的主院落“惊涛阁”仅一墙之隔。院门敞开,内里格局精巧,亭台错落,花木扶疏,显然精心打理过,却处处透着一股刻意“简化”的意味,虽远不如正院的大气磅礴。
但这般安排——位置贴近主院,却又非主位,看来应该是原本为等将军归来成婚的将军夫人准备的院子,李成这会儿倒是真学乖了。
李玉湖面沉如水,盖头早已取下,只余一身沉甸甸的嫁衣。她昂着头,由梅香稳稳地扶着手臂,一步步踏入静岚苑的正堂。梅香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家小姐手臂上传来的紧绷,随时可能爆发。
管事婆子欠身行礼,声音带着刻意的小心翼翼:“夫人,此处便是将军为您安排的静岚苑,一应器物皆已备好。若有不妥,您尽管吩咐。” 她身后那串丫头仆妇也跟着屈膝,姿态恭顺,目光却飘忽,带着无法掩饰的窥探。
李玉湖连眼皮都没撩一下,仿佛她们是透明的。梅香适时地在她手臂上轻轻捏了捏——是安抚,更是提醒。
“嗯。” 李玉湖从鼻腔里冷冷哼出一声,目光如淬冰的刀扫过众人,只撂下几个字:“都下去吧。”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压和即将喷薄的怒意,尤其是在这些下人刚目睹了李成被眼前这位新夫人带的小丫头骂得几乎跪地求饶之后。管事婆子心头猛地一沉,哪敢再多停留半刻?
“是!是!奴婢们告退,夫人安歇!” 管事婆子忙不迭应声,如同被惊散的鹌鹑,带着身后那群仆妇丫鬟,迅速、无声地退出了正堂,还不忘将房门严严实实地带上。
“咔哒”一声轻响,门栓合拢的瞬间。
“嘭——!”
积蓄的火山彻底喷发!
李玉湖猛地甩开梅香的手,像一颗被激怒的流星炮,几步冲到堂中那张黄花梨木圆桌前,一只裹在大红嫁衣袖子里的手狠狠拍在坚硬的桌面上!
“气死老娘了!” 怒喝炸响,震得梁上灰尘簌簌下落,李玉湖俏脸通红,胸脯剧烈起伏,那双如同星子般明亮的眸子此刻燃着两簇熊熊怒焰,哪有半分新嫁娘的柔情蜜意?
“李成那个老乌龟!老王八蛋!老混账东西!” 她咬牙切齿,把憋了一路的恶气尽数泼洒在李成头上,词汇量丰富得连市井泼皮都要甘拜下风,“存心让我难堪,让我在府门前丢脸。还想打发我去狗屁落霞院?呸,做他的春秋大梦!摆明了是替他那什么主子记着陈年旧账,想在我李玉湖身上找补回来?当我李家女儿是面团,好拿捏是吧?”
她越骂越气,目光如同捕食的豹子般梭巡着这间布置得过分清雅的厅堂,最终锁定在侧面墙上悬挂的一柄剑鞘古朴、纹饰简洁却透着杀伐之气的龙泉长剑上!
“哼!跟老娘玩下马威?!老娘先给你立立规矩!” 一声娇叱,李玉湖足尖在地面一点,身形矫健如灵猫捕雀,瞬间便将那柄装饰用的未开刃长剑摘了下来。手腕一抖,沉重乌木剑鞘在她手中轻若无物!
“仓啷——!”
剑虽未出鞘,一声悠长金鸣却已带着冲天的怒气!
起手式!
扬威武馆“开山分水”式!
剑随身走!
李玉湖就在这为待嫁新娘准备的正堂内舞动起来,剑鞘在她手中化作一道游动的怒蛟,带起裂帛般的劲风。没有内劲灌注,却将那套简洁利落、大开大合的战场剑法使得虎虎生风,每一式挥劈都挟裹着她无处宣泄的怒火和不甘被辱的刚烈,仿佛要将这厅堂化作演武场,每一剑都直指那李成的幻影!
“老匹夫,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
“我李玉湖!不是那没骨头只会哭哭啼啼的娇小姐!”
“想用府里那些狗屁倒灶的阴私规矩拿捏我?”
“再敢蹬鼻子上脸,姑奶奶就用这袁府自己的家伙式,教你重新学学‘什么叫怕’!”
梅香没有半分惊讶,脸上反而带着“果然如此”的赞许笑意。她没有上前劝阻,只是走到茶几旁,安静地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放在那里。
一套刚猛迅疾的剑招使完,胸中淤积的恶气似乎随着汗水散了大半。李玉湖拄着剑鞘微微喘息,眼眸中的怒火并未熄灭,只是被一种更沉凝、更清醒的斗志所取代。
梅香这才上前,笑容明亮:“小姐!好俊的身手!这般剑法,放在校场,不知要羞煞多少军中男儿!”
李玉湖看了她一眼,依旧气咻咻:“俊什么俊!都是那老东西气的!他存心要给我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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