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一判决结果宣布时,法庭外聚集的数百名支持者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这是日本战后第5个对死刑案件重审后宣判无罪的案例,而此前4起案件均为检方放弃指控而改判无罪,因此袴田岩案具有特殊的历史意义。
2024年10月9日,由于检方启动放弃上诉权的程序,法院对袴田岩的无罪判决得以确定。同日,静冈县警方向袴田岩道歉。静冈县警察厅长津田孝芳亲自向袴田岩鞠躬道歉,承认了调查中的不当行为——这在日本司法史上极为罕见,反映了这起冤案的严重性。
九、2.17亿日元的天价赔偿
2025年3月25日,静冈县地方法院作出裁决,因蒙冤入狱超47年,袴田岩获得2.1736亿日元(约合人民币1048万元)赔偿。这一赔偿数额,创下了日本刑事案件赔偿纪录。这笔款项相当于袴田岩在狱中度过的天,每天获赔1.0456万日元(约合人民币504元)。
静冈地方法院发言人表示,这笔赔偿金相当于袴田岩在监狱中度过的47年中,每一天获赔1.25万日元(约合人民币604元)。当地媒体报道,这个赔偿金额创下了日本史上冤假错案赔偿的最高纪录。
然而,袴田岩的律师团队负责人小川秀世表示,考虑到当事人47年来遭受的痛苦和当下处境,2亿多日元不足以弥补国家犯下的错误。不少日本网民也纷纷感慨,再多的赔偿金,也换不回袴田岩的青春。
十、伪造证据与刑讯逼供的司法丑闻
随着案件的重审和宣判,真相逐渐浮出水面。在警方审讯时,袴田岩很快对自己的杀人行为供认不讳,不过在开庭后袴田岩迅速翻供,称自己在警察局里顶不住压力而"屈打成招"。
律师团队还拿到了多盘审讯室的录音带,证明袴田岩在审讯中遭遇了非人的待遇。录音带还证明,袴田岩在要求上厕所时被粗暴拒绝,审讯者要求他"当场解决"。在长达20天的连续审讯中,他被迫签署了45份自白书中的一份。
DNA检测显示,血衣上的血迹与袴田岩及受害者的DNA均不匹配,且衣物尺寸与其体型严重不符。此外,血衣浸泡于味噌中超过一年仍保持鲜红色,违背生物学常识,被判定为警方伪造。袴田岩自述审讯期间被剥夺睡眠、遭受殴打,甚至被威胁"处决后谎称病死"。
法院在判决中明确指出,警方在调查过程中存在严重的违法行为,包括伪造证据和刑讯逼供。法官表示:"调查人员在衣物上弄上血迹来伪造证据",并批评检方和警方使用"不人道的审讯,通过施加精神和身体上的痛苦",迫使袴田岩提供虚假供词。
十一、司法漏洞与制度改革
袴田岩冤案的平反,引发了日本社会对司法体系的深刻反思。这起案件暴露出日本司法制度中的多个漏洞,尤其是在死刑案件的调查和审判过程中存在的问题。
首先,警方在调查过程中存在严重的证据伪造和刑讯逼供行为。这不仅违反了基本的人权原则,也严重影响了司法公正。正如一位日本网友评论的:"如果只支付这么低的赔偿金,我觉得警察和检察官的诬告数量会增加,他们没有危机感,所以会伪造证据。"
其次,法院在审理过程中过于依赖警方提供的证据,没有进行充分的独立审查。一位参与初审的法官后来透露,他是在违背自己意愿的情况下签署了死刑判决,因为无法说服其他法官改变意见。这表明在日本的司法体系中,存在着严重的"集体决策"压力,可能导致个别法官无法坚持自己的独立判断。
第三,日本的死刑制度也受到了广泛质疑。长期的单独监禁和持续的死亡威胁,对袴田岩的精神健康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害。正如律师所描述的,他现在"生活在幻想世界中"。这种刑罚方式不仅违背了基本的人道主义原则,也无法真正实现刑罚的目的。
十二、迟来的正义与未完成的救赎
袴田岩终于获得了自由和清白,但这一切来得太晚了。从1966年被捕到2024年平反,整整58年过去了。当年那个38岁的职业拳击手,如今已是89岁的老人,身体衰弱,精神恍惚,无法正常与人交流。
他的姐姐秀子,那个为他奔走呼号了58年的女人,如今也已91岁高龄。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秀子感慨地说:"58年的等待,我们终于迎来了重审,整个过程曲折漫长得十分可笑。"
2024年10月9日,静冈县警察厅长津田孝芳亲自向袴田岩鞠躬道歉,承认了调查中的不当行为。这在日本司法史上极为罕见,反映了这起冤案的严重性。然而,道歉和赔偿无法挽回失去的58年光阴,也无法修复已经破碎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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