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验证血衣的真实性,辩护团队还专门做了实验。结果发现,带血的衣服经过一年多时间,血迹会因为氧化等原因变暗,不可能像法庭上出示的血衣那样,血迹还清晰得很。而那把所谓的谋杀武器,一把刀刃长12.19厘米的水果刀,大家想想,受害者身上有四十多处刺伤,就这小刀,刺那么多次,刀刃早该卷了,甚至折断。
然而,1976年5月,东京高等法院驳回了袴田岩的上诉请求。1980年11月19日,日本最高法院作出终审判决,维持死刑裁决。从此,袴田岩开始了漫长的死囚生活。
五、吉尼斯世界纪录的"世界最长死囚"
被判处死刑后,袴田岩被转移到了东京拘留所的死囚牢房。在那里,他被关押在一个大约2平方米的单人牢房里,每天23小时都被限制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他只有一小时可以在牢房外活动,而且必须保持安静。不允许与其他囚犯交流,对外界的联系受到严格控制,连家人的探视也被限制。
这种极端的孤独感和持续的死亡威胁,几乎必然会导致精神崩溃。多项研究表明,长期单独监禁会导致严重的心理问题,包括幻觉、妄想、偏执和抑郁,袴田岩的案例正验证了这一点。
到2003年,袴田岩已经表现出严重的精神异常。他开始宣称自己已成为"全能上帝",并"吸收了袴田岩",甚至声称自己已经接管监狱并废除了日本的死刑制度。他拒绝会见任何人,包括一直为他奔走呼号的姐姐秀子,医生诊断他患有"监禁精神病",这是一种由长期隔离引发的严重心理障碍。
截至2013年4月9日,袴田岩被吉尼斯世界纪录认证为"世界上服刑时间最长的死刑犯"。这个消息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也让更多人开始关注这起可能存在问题的案件。
六、五十八年的不懈申诉
在袴田岩漫长的牢狱生涯中,有一个人始终没有放弃为他洗清冤屈的努力,那就是他的姐姐袴田秀子。秀子比袴田岩年长两岁,从弟弟被逮捕的那一天起,她就坚信弟弟是无辜的,并开始了长达58年的申诉之路。
秀子不仅自己四处奔走,还创立了"袴田桑后援协会",聚拢支持者们在网上持续发声。她多次前往东京,向各级法院提交申诉材料,甚至变卖了自己的房产来支付律师费和调查费用。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秀子曾坚定地表示:"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弟弟蒙冤而死。"
1981年,在获得新的律师团队后,袴田岩提出了第一次再审请求,要求重新检验物证,但由于当时的技术条件有限,这一请求被驳回。此后数十年间,袴田岩和他的支持者们不断提出上诉,但均遭到拒绝。
转机出现在21世纪初,当DNA鉴定技术已经足够成熟可以检测几十年前的血迹证据。2011年,袴田岩的律师团队要求对当年从味噌罐中发现的血衣进行DNA检测,这次科学分析揭示了惊人的事实:最新的DNA检测结果显示,这些衣物上的血迹DNA既不属于袴田岩,也不属于任何受害者。
科学家指出,如果这些衣物真的在味噌中浸泡了一年多时间(从案发到"发现"证据期间),血迹应该已被味噌浸染成褐色。然而,警方当年的报告却描述为"新鲜红色血迹",色泽未受浸泡影响——这明显指向证据被后期伪造。
七、四十八年后的初次自由
这一科学证据成为扭转案件的关键。2014年3月27日,在袴田岩已服刑近48年后,静冈地方法院决定对案件进行重审,并下令立即释放袴田岩。法院在决定中明确指出,警方可能伪造了关键证据,对袴田岩的定罪存在"合理怀疑"。
然而,日本的司法程序异常缓慢,检方对重审决定提出上诉,案件又经历了十年的法律拉锯。期间,虽然袴田岩获释,但他仍然处于"等待重审"的法律状态,并非真正的无罪释放。
获释后的袴田岩已经86岁高龄,长期的监禁和死刑威胁严重损害了他的身心健康。他的姐姐秀子此时也已91岁高龄,但仍然坚持照顾弟弟。据秀子描述,袴田岩很少说话,对其他人也不感兴趣。"我们甚至没有和他讨论过审判,因为他无法认清现实。"
2023年3月,东京高等法院下令重审。后来,检方再次要求判处袴田岩死刑,静冈地方法院此后对该案进行重审。重审期间,辩方律师称有证据证明袴田岩是无辜的。检方则表示"大量证据表明他是凶手"。
八、五百人见证的历史性时刻
2024年9月26日,在案发58年后,静冈地方法院再次开庭审理袴田岩案。由于精神状态恶化,袴田岩没有出席审判宣布。他的姐姐秀子代其出庭,并表示弟弟处于精神失常状态,"请让他像普通人一样度过余生"。
在法庭上,主审法官国井恒志宣布了判决结果:袴田岩无罪!法官明确表示:"法院无法接受血迹在味噌中浸泡一年多仍保持红色的事实,血迹是由调查机关在事件发生相当长时间后才处理并隐藏在罐中的。"因此法院认定,证据确实被警方捏造,袴田岩"不应被视为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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