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那“一月为期,全员战备”的旨意,像个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仙秦帝国每一根神经末梢上。霎时间,整个帝国像一口被烧开了的滚油大锅,噼里啪啦地炸开了花。
咸阳宫里,以往还能端着架子、迈着四方步的官员们,如今一个个脚底抹油,跑得比受惊的兔子还快。传令的云梭符箭咻咻地划破天空,差点在宫门口造成好几起“空中交通事故”。李斯那老狐狸的丞相府门槛,一天之内被各路求见、请示、哭穷的官员踏平了三回,最后他不得不搬出“陛下严令,无事勿扰”的牌子,才勉强得了片刻清净。
“快!再快!北疆第三批迁徙百姓的云舟编队到哪了?什么?灵能引擎过热?给我用灵石硬堆!堆到爆也要在天黑前穿过落星峡!”户部的老尚书嗓子都喊劈了,对着巨大的疆域沙盘指手画脚,唾沫星子喷了旁边侍郎一脸。
“工部!工部的人死哪去了?陛下要的新型破魔弩原型呢?昨天不是说已经试射成功了吗?怎么今天又说符文阵列不稳定?不稳定就给老子刻到稳定为止!刻坏一块星辰钢,老子扒了你的皮!”兵部大堂里,新任的兵部尚书(原尚书因筹备不利已被嬴政撤职)如同暴怒的雄狮,拍桌子的声音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整个帝国的资源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力度,涌向北疆迁徙、防线加固和新武备研发。灵石矿脉被昼夜不停地开采,仓库里囤积多年的珍稀材料被一车车拉出,各个工坊的炉火彻夜不熄,叮叮当当的锻造声和偶尔传来的爆炸声成了咸阳城最新的背景音乐。
民间更是乱成了一锅粥。北疆百姓拖家带口,乘坐着官府紧急调集的、拥挤不堪的云舟和陆行兽车,仓皇南迁。哭喊声、催促声、牲畜的嘶鸣声混杂在一起,沿途城镇压力巨大,粮价房价飞涨,治安事件频发。扶苏太子坐镇中枢,连下了十二道安民告示,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禁军和衙役维持秩序,才勉强没出大乱子,但整个人也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眼窝深陷。
而压力最大的,莫过于骊山深处的“太初研究院”。这里简直成了全帝国最热闹、也最危险的地方。
“快!三号‘虚界能量引导器’输出功率又超标了!赶紧降压!妈的,这虚界能量也太暴躁了,比野驴还难驯!”林昊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头发乱得像鸡窝,嗓子沙哑地咆哮着。他身上的研究员袍子焦黑了好几块,那是刚才二号试验机爆炸时溅上的。
“院长!不行啊!降压后能量附着稳定性就没了!射出去就是个哑炮!”一个年轻研究员哭丧着脸汇报。
“那就给老子改符文结构!用那个…那个‘螺旋渐进式缓冲矩阵’试试!对!就是老子前天梦里想到的那个!”林昊一边说着,一边抓起旁边桌子上不知谁喝剩的半碗灵液灌了下去,提神醒脑。
“林昊!你又胡说八道!什么梦里想的,靠不靠谱啊!”嬴阴曼端着一盘刚炼制好的“清心丹”走进来,正好听到这句,气得跺脚。她这些天也没闲着,带着太医院的炼丹师们日夜不停地炼制各种疗伤、恢复、稳固心神的丹药,供给前线和高强度工作的研究员们。原本红润的小脸也清减了不少,眉眼间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担忧。
“公主殿下!我的好公主!这时候死马当活马医呗!靠谱的法子要是有,我还用得着做梦吗?”林昊凑过来,抓起一颗清心丹扔进嘴里,嚼糖豆似的咽下去,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嬴阴曼,“嘿嘿,还是公主疼我,这丹炼得,火候恰到好处!”
“少贫嘴!”嬴阴曼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但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心里又是一软,拿出丝帕想帮他擦擦脸上的灰,却被林昊下意识躲开了。
“别别别,公主,我这儿正关键呢,一脸灰显得有干劲!”林昊嘿嘿笑着,转身又扑向了控制台。嬴阴曼的手僵在半空,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被坚定取代。她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研究院里的试验可谓是险象环生。尝试将虚界能量引导出来附着在弩箭上,结果弩箭刚出膛就自个儿湮灭了;尝试用虚界法则制造干扰场,结果差点把半个研究院给“静默”成虚无;最悬的一次,一台超负荷运行的“生灭脉冲发生器”差点失控,要不是嬴阴曼及时扔出一把救命丹药稳住核心,林昊和周围十几个研究员就得当场变成基本粒子。
但就是在这一次次失败和爆炸中,进展也被一点点硬啃了出来。一种能够短暂干扰新型熵魔能量结构的“秩序紊乱符”被研制成功,虽然持续时间短得可怜;一种利用虚界生灭特性制造的“蚀刻弹头”也完成了初步测试,能在熵魔身上开出个一时半会儿难以愈合的“伤口”。
这一日,嬴政突然亲临研究院。他没有惊动太多人,只带了恶尸蒙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主试验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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