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傅佝偻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出扭曲的长影,他怀中紧抱的红布包裹木盒微微颤动,仿佛里面的东西迫不及待要出来。林晚本能地后退一步,脚后跟撞上了坚硬的石阶。
"张...张师傅,"阿瑶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一个八度,"您怎么在这里?"
老人浑浊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林晚脸上。"来找这位小友,"他嘶哑的声音像是枯叶摩擦,"昨天的表演,她看得很入迷。"
林晚的喉咙发紧,阿瑶刚才的警告在耳边回响。她注意到张师傅的手指--干瘦如柴,指甲发黄,指节粗大--正以一种诡异的节拍轻叩木盒,发出“嗒、嗒"的声响,
与昨晚她在房间里听到的一模一样。
"旅舍打电话说我的房间出了问题,"林晚努力保持声音平稳,"我们正要过去看看。"
张师傅的嘴角扯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房间?啊,是的..你的房间。"他慢慢抬起一只手,掌心向上,像是在展示什么,"但何必麻烦呢?不如直接去我的工作室看看?我的木偶...很特别。"
林晚感到一阵眩晕,张师傅的手掌在她视线中扭曲变形,周围的景物开始模糊。她试图摇头保持清醒,却发现脖子僵硬如铁。最后的意识中,她看到阿瑶惊恐地伸手想拉住她,却被张师傅另一只手拦住…
黑暗。
林晚醒来时,首先闻到的是浓重的木头气味--陈年的、带着霉味的木头气息,混合着某种刺鼻的草药香。她的头像是被重锤击打过一般疼痛,视线模糊了几秒才逐渐清晰。
她躺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四壁都是裸露的木墙,天花板低矮得令人窒息。唯一的光源来自墙角的一盏油灯,跳动的火苗在墙上投下不安的阴影。林晚试图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腕和脚踝被粗糙的麻绳牢牢绑在一张木椅上。
"醒了?"张师傅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老人慢慢走入灯光范围,手里拿着一个木碗,碗中盛着某种暗红色液体。"比预计的快,体质不错。"
"这是哪里?"林晚挣扎着,绳子深深勒进皮肉。"你对我做了什么?阿瑶呢?"
张师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木碗放在一旁的工作台上。林晚这才注意到房间的细节——这显然是一个木匠工作室,墙上挂满各种雕刻工具,架子上整齐排列着半成品的木偶部件:手臂、腿、头部...每一个都雕刻得精细入微,在昏暗灯光下显得异常骇人。
"阿瑶是个好孩子,"张师傅突然说,手指轻抚工作台上一个未完成的木偶面部,"就是太像她妈妈了..太固执。"
林晚的血液瞬间凝固。"你..你是阿瑶的..."
"爷爷,"老人露出一个残缺不全的笑容,"血缘上是的,虽然她不承认。"他拿起一把小巧的刻刀,开始精细地雕琢那个木偶的面部特征,"她告诉了你多少?关于我们家的傩戏?"
"她说...木偶里面有东西,"林晚盯着那把在自己脸前晃动的刻刀,"说你的木偶会'活过来’。"
张师傅发出沙哑的笑声,"活过来?不,不...我们只是给它个'居住者’。"他放下刻刀,走向房间角落的一个大柜子,"真正的傩戏需要真正的灵魂,年轻人。普通的木偶只是木头,但有了灵魂的...啊,那就是艺术。"
柜门打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张师傅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木偶——正是那个红衣的,在表演中让林晚毛骨悚然的那个。在这么近的距离观察,林晚发现它的面部细节惊人地逼真,皮肤纹理、睫毛、甚至细微的皱纹都一应俱全,仿佛曾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缩小了。
"这是我的杰作,"张师傅爱怜地抚摸着木偶的头发--那头发太真实了,不可能是假的,"四十年前的作品,用了一个不听话的学徒。他偷学我的技术,想自立门户...现在他永远是我的了。"
林晚的胃部翻涌,冷汗浸透了后背。"你..你杀人?"
"杀人?"张师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不,我给他们永生。肉体腐朽,灵魂却永远活在我的艺术中。"他凑近林晚,呼吸中带着腐朽的气息,"想想看,你的灵魂将永远成为伟大传统的一部分,被观众欣赏,被后代传颂......"
"疯子!"林晚猛地挣扎起来,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放开我!阿瑶知道我在这里,她会报警的!"
张师傅摇摇头,表情近乎怜悯。"阿瑶不会的。她害怕警察找到这里会发现什么...比如她父母的木偶。"他走向工作台,拿起那个暗红色的木碗,"现在,让我们开始吧。仪式需要新鲜的血做引子。"
林晚眼睁睁看着老人拿着一把小刀走近,恐惧如潮水般淹没了她。就在刀尖即将触到她手臂的瞬间,工作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住手!"阿瑶站在门口,手中举着一把老式猎枪,枪管因她的颤抖而微微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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