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那年,我亲眼看着林晚被全班孤立。
陈砚在课桌里放沙粒,苏桐在作业本上画污秽涂鸦。
他们说林晚偷了班费,说她勾引老师。
我在广播站当值那天,林晚从教室窗口跳进汹涌的河水。
没人知道是我按下录音键,录下陈砚和苏桐的密谋。
林晚的葬礼上,她母亲哭喊着她嘴里全是沙子!"
毕业典礼那天,我播放了那段录音。
看着陈砚和苏桐惨白的脸,我感到一丝快意。
直到回家后,我打开书包。
发现录音笔的指示灯,正诡异地闪烁着红光。
暴雨倾盆而下,砸在黑色的伞面总上,发出沉闷而单调的鼓点。土气又湿又重,混着泥土翻出来的腥气和某种若有若无的、消毒水也盖不住的腐朽味道。我站在送葬队伍的最边缘,雨水顺着伞沿冰冷地流进后颈,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视线穿过模糊的雨幕,死死钉在不远处那个小小的墓穴。崭新的棺材正被缓缓放下去,像一枚被泥土吞噬的黑色种子。林晚的母亲,那个头发一夜之间几乎全白了的女人,猛地挣脱了搀扶她的人,扑到墓穴边缘,发出一种不像人能发出的、被彻底撕碎的嚎哭:
“晚晚啊!我的晚晚!他们怎么狠得下心……她的嘴里..….全是沙子啊!她走的时候…….嘴里全是沙子!”
那凄厉的喊声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又顺着血管一路冻僵了四肢百骸。我猛地低下头,死死盯着自己脚下泥泞不堪的草地,指甲深深抠进掌心,试图用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盖过心底疯狂滋生的寒意和.…...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呕吐感。沙子…...又是沙子...
时间倒流回那个闷热的午后,距离高考还有一百天。蝉鸣在窗外嘶哑地叫着,阳光灼热得几乎要将玻璃融化。教室里弥漫着汗味、书本的油墨味和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焦躁。我捏着那张薄薄的、印着顶尖大学校徽的录取通知书,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成了!提前录取!这意味着我提前摆脱了这炼狱般的高三绞肉机,成了令人艳羡的幸运儿。
“哇!恭喜啊!"同桌苏桐凑过来,声音又甜又亮,像裹了蜜糖的玻璃片。她涂着透明唇彩的嘴弯成一个完美的弧度,眼睛里却没什么温度,视线飞快地扫过我手里的通知书,又移开了。
“厉害啊!"前排的陈砚也转过身,他手指灵活地转着一支笔嘴角噙着惯常的那种漫不经心的笑,目光掠过我的通知书,最终却意味深长地落在教室另一头那个孤零零的座位上。那是林晚的座位。
林晚。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我刚刚被喜悦涨满的心湖里漾开一圈圈冰冷的涟漪,我下意识地顺着陈砚的目光看去。她坐在那里,背脊挺得很直,像一株在狂风里努力支撑的小树。她正在埋头写作业,纤细的手指握着笔,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周围空着一圈座位,仿佛她自带无形的隔离带,没有人和她说话,甚至没有人看她一眼。空气在她周围凝固了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真空。
我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住,最后凝固成一个尴尬的面具。捏着通知书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开始泛出青白色。那份提前逃离的狂喜,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带着铁锈味的羞愧,沉甸甸地压在胃里。
就是从那天开始,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课间休息,教室里喧闹得像沸腾的锅。我拿着水杯穿过拥挤的过道,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林晚的座位。她正安静地坐在那里,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她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纸巾,正一遍又一遍,极其用力地擦拭着自己的桌面,仿佛那上面沾着什么极其顽固、极其恶心的污迹。她的动作近乎偏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就在这时,陈砚像一条滑溜的鱼,无声无息地从她桌边晃过,他脸上挂着那种懒洋洋的、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的笑容。就在他身体挡住大部分视线的瞬间,我清晰地看到,他那只插在裤兜里的手,极其迅捷地抽了出来——小撮灰黄色的、细密的沙粒,从他的指缝间漏下,无声无息地洒进了林晚半开着的桌洞里。
整个过程快到几乎像是幻觉。陈砚若无其事地走开,仿佛只是路过。林晚依旧在专注地、用力地擦着桌面,对桌洞里悄然降临的“礼物”毫无察觉。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我的脚底板窜上头顶。我僵在原地,手里的水杯变得沉重无比。陈砚……他...
“喂,发什么呆呢?"苏桐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放大的娇嗔,在我身后响起。她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身体微微前倾,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上,声音却压得很低,带着一种黏腻的、分享秘密的兴奋,“看到没?又在使劲擦呢,啧啧,我看她是魔怔了,总觉得哪儿都不干净。你说.……是不是心里有鬼的人,才这么怕脏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杀死那个,高三生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杀死那个,高三生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