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笃笃笃…
那单调而执拗的刻木声,如同穿透浓稠黑雾的微弱心跳,一下下敲打在众人紧绷的心弦上。孙记棺材铺的门板在黑暗中紧闭,但那声音却清晰无比地从门缝里、窗隙间渗透出来,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竟将门外翻滚的怨煞黑雾隐隐排开尺许,形成一圈相对稀薄的“真空地带”。
“就是这声音!三十多年了,一点没变!”郑三胖压低声音,胖脸上既有感慨,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孙木匠…还在刻他那口棺材…”
“好强的执念…”林九凝神感应,枯瘦的手指在袖中掐算,“痴念如磐,怨煞难侵。此处确是避风港,但…”
他话音未落,铺子周围那圈稀薄地带猛地一阵剧烈波动!仿佛有无形的巨手狠狠挤压过来!原本被排开的黑雾疯狂反扑,带着更加凄厉尖锐的嚎哭和撞击声,狠狠撞向棺材铺!
砰!砰!砰!
沉重的撞击声不再是虚幻的怨念冲击,而是实实在在砸在门板和墙壁上!整个铺子都微微震动起来!门板缝隙间,丝丝缕缕粘稠如墨的黑气如同活物般钻了进来,带着刺骨的阴寒和令人作呕的腐朽绝望气息!
“不好!那妖女在加强怨煞之力!她在冲击这痴念屏障!”四目道长陈友益脸色一变,手中铜钱剑已然出鞘,警惕地指向门口。
“师父!符…符快撑不住了!”李秋生惊呼,他怀中的净心护身符光芒急剧闪烁,变得极其微弱,那无孔不入的怨念呓语如同冰冷的毒蛇,开始丝丝缕缕地钻入脑海,带来阵阵眩晕和难以抑制的恐惧。
其他人亦是如此,张晓光脸色煞白,王文才刚拔除寒毒的身体更是微微颤抖。郑三胖和杨小凤将一双儿女护在身后,杨小凤手中的铁板微微震颤,郑家慧小脸发白,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鬼仆也收起了嬉皮笑脸,撑着破伞,魂体在怨煞冲击下显得有些飘忽不定。
“笃…笃笃笃…”屋内的刻木声似乎也受到了干扰,节奏变得有些凌乱,甚至停顿了一瞬。
就在这危急关头,那刻木声猛地一滞,随即变得更加急促、更加用力!
笃!笃!笃!
仿佛带着一股被惊扰的怒意和不容置疑的执着!
随着这骤然加重的刻木声,一股更加纯粹、更加凝练的无形力量以棺材铺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如同平静湖面投入巨石,掀起无形的涟漪!
嗤——!
那些刚刚钻入门缝窗隙的怨煞黑气,如同遇到了滚烫的烙铁,瞬间发出刺耳的灼烧声,化作缕缕青烟消散!门外疯狂冲击的黑雾也被这股陡然增强的痴念之力狠狠推开数尺!铺子周围那圈“真空地带”瞬间扩大,压力骤减!
众人顿觉心神一松,怀中的护身符光芒也稳定了些许。
“好家伙!这老孙头…发火了?”郑三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
“痴念纯粹,不容亵渎。”林九眼中精光闪烁,“他毕生心血皆系于此棺,此刻怨煞冲击,无异于触碰其逆鳞!此念…或可为我所用!”
他目光如电,扫过铺子内部。铺面不大,堆放着一些半成品的薄皮棺材、木料和工具,空气中弥漫着陈年木料和桐油的味道。而那持续不断的刻木声,正从铺子最里面,一扇虚掩着的内室门后传来。
“三胖,你与老友守住门口,抵挡怨煞冲击!秋生、文才、晓光,护住郑道友一家!鬼仆,你灵体轻便,去内室门口探探情况,切记,莫要惊扰了他!”林九迅速下令。
“得令!”鬼仆应了一声,身形一晃,如同青烟般飘向那扇虚掩的内室门。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魂体),朝里望去。
内室比外面更暗,只有一盏如豆的油灯放在角落,散发着昏黄摇曳的光芒。灯光下,一个穿着粗布短褂、身形佝偻的“人”影,背对着门口,正伏在一口巨大的、尚未完工的柏木棺材旁,全神贯注地挥动着手中的刻刀。
笃!笃!笃!
刻刀深深凿入坚硬的柏木,木屑纷飞。那身影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机械的专注和狂热,对门外天翻地覆的变化、对鬼仆的窥探,似乎毫无所觉。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近乎透明的白光,那便是纯粹痴念凝聚的显化,正是这白光,顽强地抵御着从门缝窗隙不断试图渗入的怨煞黑气。
“师父,里面…”鬼仆飘回来,声音带着一丝古怪,“就一个老头…不对,一个老鬼魂,在刻棺材…刻得可认真了,好像天塌下来都不管他的事…”
“他刻的是什么?”林九追问。
“好像…好像是朵花?挺大一朵…刻在棺材盖子上…”鬼仆努力回忆着,“花瓣一层层的…看着有点像…牡丹?又不太像…”
“牡丹?”杨小凤闻言,若有所思,“孙木匠的婆娘…生前似乎最爱牡丹花…”
“是了!”郑三胖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当年他婆娘病重时,孙木匠就念叨过,要给她打一口刻满牡丹花的棺材,让她走得风风光光…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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