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刑侦支队的审讯室里，冷白色的灯光直直打在张强脸上，把他眼底的慌乱照得无所遁形。他坐在铁椅子上，双手被铐在扶手上，指节因为用力攥紧而泛白，膝盖上的工装裤沾着博物馆展厅的灰尘 —— 那是早上抢玉璧时蹭的，此刻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我都说了，就是我一个人想为虎哥报仇，没同伙！” 他梗着脖子，声音却比刚才低了半分，眼神不自觉飘向墙角的监控，显然在掩饰心虚。
林溪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她把证物袋放在张强面前的桌子上，指尖轻轻点着照片：“这是三年前你们黑豹团伙在市西区废弃工厂的合影，” 照片里，五个男人举着洛阳铲和钢钎，站在一堆盗墓工具前，张强站在中间，嘴角叼着烟，手里还拎着一个汉代铜镜残片，“除了赵虎和你，还有三个没被抓 —— 穿蓝色工装的是‘老鼠’，负责破解监控；戴鸭舌帽的是‘刀疤强’，负责爆破；最右边的是‘老憨’，负责搬运文物。你说没联系，那上周你和老鼠的通话记录怎么解释？”
苏衍跟着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通话清单，放在照片旁边：“通话时间是上周三晚上八点十七分，老鼠说‘网吧见，带玉璧钱，一起逃去缅甸’，你回答‘放心，博物馆安保松’。我们还查到，老鼠昨天在市西区‘极速网吧’开了临时卡，身份证用的是假的，叫‘王磊’，但监控拍到了他的侧脸 —— 戴黑框眼镜，左撇子，敲键盘时总翘着二郎腿，和你描述的‘老鼠’特征完全一致。”
张强的喉结狠狠滚了一下，手指抠着桌子的边缘，指甲缝里还沾着古墓的黄土。他沉默了足足一分钟，突然泄了气，肩膀垮下来：“是…… 是老鼠让我干的！他说赵虎被抓后，团伙的钱都在他手里，只要我抢回玉璧，就能卖五百万，我们平分，一起逃到国外躲几年…… 他现在就在‘极速网吧’32 号机，戴着黑色耳机，正破解去缅甸的边境监控！”
陆沉立刻拿起对讲机：“小赵，带三组人去市西区极速网吧，32 号机，目标戴黑框眼镜、左撇子，注意他手里的 U 盘，可能存着团伙的秘密据点地址！”
“收到，陆队！” 小赵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背景里能听到警车的鸣笛声。
市西区的极速网吧藏在一条小吃街后面，门口挂着褪色的霓虹灯牌，“极速” 两个字缺了个 “速” 的走之旁。推开玻璃门，一股混合着烟味、泡面味和汗味的热气扑面而来，键盘敲击声、鼠标点击声和玩家的喊叫声混在一起，屏幕光在烟雾里泛着蓝紫色的光晕。小赵带着队员们走进去，目光快速扫过一排排电脑 ——32 号机在角落，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正盯着屏幕，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屏幕上是边境监控的破解界面，绿色的代码不断滚动，旁边放着一瓶没喝完的能量饮料，瓶盖还没拧紧。
“老鼠？” 小赵走过去，手按在男人的肩膀上。男人浑身一僵，下意识想拔插在电脑上的 U 盘，小赵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别乱动！市公安局的，跟我们走一趟！”
老鼠的眼镜滑到鼻尖，露出慌乱的眼睛：“我…… 我只是来上网的，你们抓错人了！” 他的左手悄悄摸向桌下的弹簧刀，却被旁边的队员识破，一把按住他的胳膊，刀 “哐当” 掉在地上。
队员们检查老鼠的电脑时，在 D 盘里发现了一个加密文件夹，破解后里面是一张扫描的地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五个古墓的位置 —— 邙山汉墓、清龙山新发现的唐墓、双乳山 2 号汉墓，都是国家重点保护文物单位。地图旁边还有一个文档，写着 “下周盗墓计划：先挖清龙山唐墓，取里面的唐三彩马”。“还有两个同伙！” 老鼠被按在椅子上，脸色惨白，“他们在市北区的废弃汽修厂仓库，负责看管剩下的盗墓工具和青铜器，我本来要和他们汇合，一起去缅甸！”
陆沉带着队员们赶到废弃汽修厂时，天色已经擦黑。仓库的铁门锈迹斑斑，上面焊着 “禁止入内” 的铁皮牌，却被人撬开了一道缝。推开门，一股混合着机油味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只有一盏应急灯亮着，昏黄的光下，两个黑衣人正蹲在地上打包东西 —— 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手里拿着洛阳铲，另一个正把几件青铜器往黑色布袋里塞，地上还放着一把钢钎，刃口沾着新鲜的黄土。
“不许动！” 陆沉掏出枪，声音在仓库里回荡。两个黑衣人想跑，却被队员们堵住退路 —— 小李从左侧冲过来，一把抓住连帽衫男人的胳膊，反扣在背后；小赵按住另一个想爬窗户的男人，膝盖顶住他的后背，手铐 “咔嗒” 一声锁上。
林溪蹲在地上，打开黑色布袋，里面是三件汉代青铜器 —— 一个铜镜残片、两个铜箭簇，铜镜的背面还能看到模糊的蟠螭纹，边缘沾着的土锈和双乳山汉墓的土壤成分一致。“这些是上次盗墓没来得及卖的，” 她拿起铜镜，用手指拂过纹路，“铜箭簇是汉代诸侯王墓里的陪葬品，箭头是青铜铸造的，能看出当时的锻造工艺。” 她又拿起地上的地图，指着清龙山新发现的唐墓位置：“这个墓我们上周刚完成勘探，还没来得及申请发掘，他们就盯上了，还好我们来得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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