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李舟则站在侧后方，看似随意，感知却如同最精密的探针，逐一扫过那三名重点嫌疑人。
“全体都有。”叶钧指尖敲着战术大屏，“按照要求，开展常规保密安全培训。”
听到“保密安全”几个字后。张鹏和刘斌有些紧张，心跳略快，思维有些杂乱，但都在被审查的正常反应范畴内。
轮到王强时，李舟的感知“停顿”了。
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兵，一级军士长，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努力挤出一丝坦然。
但在李舟的感知里，他的心脏像擂鼓一样狂跳，频率远超正常紧张状态。他的思维深处，是翻江倒海的恐惧、挣扎，还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即将溺水般的绝望。
当叶钧讲话中提到“冷却系统”、“设备故障”、“彻查到底”这些字眼时，王强的情绪波动如同触电般剧烈。
李舟悄无声息地向叶钧递了个眼色。
叶钧会意，清了清嗓子：“其他人继续，王强，你跟我来一下，有点技术问题需要请教一下。”
——
基地内，安保措施最严密的审讯室。只有一张金属桌，两把椅子。王强坐在里面，对面是老周。叶钧和李舟站在单向玻璃后面观察。
老周没有一开始就上纲上线，反而像拉家常一样，问起王强家里的情况。
“听说你爱人身体一直不好？孩子上大学开销也不小吧？”
王强的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摩挲着，含糊地应着。
老周的声音低沉而缓慢，话语间没有一丝感情，但每个字都像是有重量，压得王强的胸口越来越沉。王强咽了口干涸的喉咙，心跳急促地加快。
“潜艇兵不容易啊，常年见不到家人……”老周话锋一转，“最近艇上出了些怪事，你也知道。那个冷却泵接口，发现了点特别的东西……”他详细描述了那种化学催化剂的特性，又“顺便”提到了那三次被截获的异常通讯，以及信号最终指向的那个地面站。
审讯室的白炽灯管发出轻微的电流声。王强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嘴唇开始发抖，后背完全被冷汗浸透，金属椅脚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响动。
“……我说，我都说。”王强终于撑不住了，身体垮了下来，瘫在椅子上，声音嘶哑。
“是他们逼我的……用我老婆孩子的安全……”
他交代了所有事情。
白鹰军情局DIA人员如何接触他，如何威逼利诱，他如何利用职务之便，在轮机舱制造“故障”，那次氧气泄漏确实是个意外，他本意只是想让设备出问题，没想到差点酿成大祸。
他还承认安装了微型信号发射器，泄露了“黑鲨”号的部分静音参数、武器性能数据，甚至包括李舟在艇上的特殊作用和活动规律——虽然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能力，只知道上面对这个“厨子”特别感兴趣。
但他否认了协助入侵篡改潜艇系统的事。
“还有，”王强颤抖着，说出了一个更可怕的事情，“他们给了我几个程序……逻辑炸弹……我已经植入到几个控制单元里了……非核心的，但也很关键……说是在特定条件下会激活……瘫痪潜艇……”他断断续续说出了几个代码片段，但眼神绝望，“可能还有我不知道的……”
审讯室里一片死寂。
老周把烟盒往桌上一拍，塑料包装发出脆响：“逻辑炸弹藏在哪几个系统？说具体点！”
“损管监控模块的备用控制端口……还有鱼雷发射管的自检程序里。”王强喉结滚动，“上次回港升级时趁机更换的固件，那个升级包被我篡改过……”
王强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看着老周，几乎是哀求般地说：
“他们……他们告知我，说……说启动了一个计划，让我配合，代号……叫‘征召’……目标就是那个李舟……要活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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