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苏尘那决绝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柄已经光芒黯淡的道剑。
最终，他仿佛泄了气的皮球，那股属于天君的骄傲与威严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
“好。”
一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我带你去。”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他重新睁开眼，那双冰冷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苏尘。
“你必须告诉我，你的道究竟是什么。”
“我的道？”
苏尘的脚步，停下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脸上写满了探究与不甘的青衣天君。
他没有回答。
他只是，伸出手，对着那片无尽的虚空轻轻一划。
一道空间裂缝，无声无息地，被他撕开。
裂缝的另一头，不再是冰冷的宇宙，而是一片鸟语花香炊烟袅袅的人间景象。
有老农在田间耕作，有顽童在溪边嬉戏，有书生在窗下苦读有情侣在月下相依。
“天道，无处不在。”
“它在日月星辰的轮转里也在凡人的柴米油盐中。”
“你只看到了天，却忘了这地上的人。”
苏尘的声音，很平静。
“我的道，很简单。”
“便是将这天上的道，拉下来煮了，分给这地上的人尝一尝是什么滋味。”
他说完，随手一挥。
那片人间景象，便缓缓消散。
玉清天君愣在了原地。
他那双冰冷的眼眸之中，第一次，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的波动。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全新的世界。
他钻研了十万年的天道，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无比的渺小无比的可笑。
“我……明白了。”
许久，他才从那巨大的震撼之中回过神来。
他对着苏尘，第一次，郑重地抱拳一礼。
“苏先生，请。”
他的称呼，从“汝”，变成了“先生”。
那不仅仅是实力的折服更是道的折服。
东海之极葬仙海眼。
这里，是一片终年被黑色风暴与血色闪电笼罩的死亡之海。
海水，不是蓝色的，而是漆黑如墨，粘稠如油，其上漂浮着无数巨大的，不知是何种生灵的森森白骨。
海的中央，是一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深不见底的巨大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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