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湘眼里，这不过是一种无能的表现罢了。
你有着祂们的注视，又能如何？
我李湘，照样，一剑斩之！
见白夜失去了所有的气息，尸体开始缓缓消散后，李湘也没有在理会了。
毕竟是一位强大的神使，神明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什么后手，也是很正常的。
李湘并不惧怕。
他还有能力，并且，哪怕再度面对白夜，他也有信心。
酆都大帝，可不仅仅只是赐予了他死亡的权柄！
李湘转身看向福尔曼。
此刻的他眼神当中依然残留着绝望，看着李湘的眼神也彻底变了！
白夜可是连本杰明都无法战胜的敌人！
就这么被李湘一剑斩杀了？
这真的还是凡人吗？
这个实力，哪怕比起神明，也不遑多让吧？
想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本杰明身上，发现，对方的视线也一直落在李湘之上。
“呵呵……”本杰明突然笑了出来。
和他之前那种玩味，轻快的语气不同，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位垂垂老矣的老者一般，嗓音沙哑生锈。
他那只骨瘦如柴的手不停地颤抖着，如同变戏法一般摸出了一张人皮面具。
“既然没能解脱，那就重回正轨吧……”他像是喃喃自语一般，一边说着，一边将面具缓缓戴上。
“李湘，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本杰明，耶路最后的血脉~”
戴上面具后，他的语气重回轻快和活泼，很难让人将他那张邋遢，满是胡茬，布满血丝的流浪汉脸颊联想起来。
“唔——既然你救了我，作为报答，我告诉你我的能力吧~”
“众生，是耶路所有人祈祷，赐予给我的天赋，只要我想，只要时间够，我便可以同化任何人……”
“当然，同化的意思并不是让他变得和我一模一样。”本杰明指了指福尔曼。
“只是会让他，和我为一个目标，一起奋斗，想必龙国的你们应该懂我的意思~”
“嗯，不用紧张，我并没有想要同化你们的意思，相反，我还很佩服你们，能够让那个年代的龙国，重新走上正轨。”
说到这里，他突然沉默了这么一瞬间，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要研究你们龙国的死亡权柄，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尝试使用。”
说到这里的时候，本杰明的语气异常的诚恳。
李湘等人则是陷入了沉默。
耶路，一个早就被遗忘在历史长河当中的国家。
或许，它曾经是信仰的源头，但如今，它早已消失。
始于一场莫名的灾难，谁也不知道，那场灾难里，究竟有多少人为因素。
不过如今通过本杰明的一番话，李湘等人也不傻，立刻就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以，耶路的覆灭，和灯塔国有关？”李湘皱起眉头。
本杰明轻轻点头，这一次他没有说话，只是攥紧了拳头。
或许现在的他，也很难保持轻快的语调了。
更加关键的是，无论是李湘，钟天，或者是上官清梦，都能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李湘肩头上的担子同样沉重。
但好在，他还有着一群生死与共的战友，因此，担子在重，也会有人一同扛起来。
但是本杰明呢？
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人。
还有那所谓的众生天赋。
这究竟是他的力量，还是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枷锁呢？
无论是李湘还是钟天，都是第一次发现，居然还有连他们都无法看得透彻的人存在！
气氛一瞬间变得沉默下来。
直到本杰明主动打了个响指，站了起来。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轻快：“诸位，还是不要考虑这么多为好哦~”
“白夜拿回了很多能力，路西法马上就要复苏了，虽然我很想让你们死，但不得不说，现在的白夜，我打不过。”
那张面无表情的人皮面具重新对着李湘：
“李湘，这一次，我需要你的帮助，不过你放心，如果要研究龙国的死亡权柄的话，我一定会在你们的监视之下，在那之时，若是你们不同意，直接杀死我便是。”
他抬头看向远处，绯红已经开始悄然浮现。
“毕竟，能杀死白夜，阻止路西法的回归，也算是一种报复，我累了，早就想休息了。”
没有人知道他是否在说谎。
但有一点无法否认的是。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语气当中难以掩饰的疲惫，的确真挚。
李湘见此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在思考这么多。
末世之中，本就没有是非对错。
谁的拳头大，谁便掌握了话语权。
自古便是如此。
“走吧。”李湘抬手，龙渊剑指远处的绯红，剑身上，东方巨龙奔腾咆哮。
为了以防万一，李湘再度利用旧日追忆，取出了一串项链，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七人朝着边境深处的位置迅速靠近着。
有着绯红作为指引，众人也不在惧怕边境的变换。
绯红就在那里。
这一路上，他们遇到了许多来自诸国的超能者。
但是，面对李湘这个阵容，哪怕是一位神明出现，也不敢说能够将众人镇压。
所以，这些超能者，几乎没能够撑过一个照面，便被尽数斩杀。
本杰明也在这些杀戮当中，逐渐沉默下来，一言不发，只是偶尔会抬眸看向天边弥漫的绯红。
那时，苍白的人皮面具下，射出来的坚毅目光，让李湘无法忽视。
或许，在他的心里，同样对于神明深恶痛绝吧。
毕竟，如果不是耶路的信仰过于丰富，如果不是路西法觊觎，本杰明或许就不会只有一个人，扛着这几乎让人疯狂的沉重，缓缓前行了。
……
诸国。
独坐于高座之上的洛基轻笑一声。
“果然，飨食权柄者，将会彻底迷醉于快感当中，不可自拔……”
祂看见了福尔曼的背叛，也看见了本杰明。
“既然如此，那便让我，为你们准备一场盛大的演出吧……小丑不就应该给我们，带来欢笑么？”
祂的声音逐渐缥缈，墨绿色的光芒大放，射入远处的绯红当中。
接着，祂便看见，绯红当中，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三对漆黑羽翼携带着仿佛能够灭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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