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儿,坐。”李二给赵壮倒了一碗粟米酒,“我知道你想问啥,是不是想参军?”
赵壮点点头,又摇摇头:“二哥,我怕……我怕我杀不了敌,还把命丢了,我娘怎么办?”
李二喝了口酒,叹了口气:“我刚去的时候也怕。第一次上战场,看见魏军的长戟扎进战友的肚子里,我吓得腿都软了,差点尿裤子。可后来我想,我要是死了,我娘也活不成;要是我能杀了敌,得爵位,我娘就能过上好日子。”
他放下酒碗,看着赵壮:“壮儿,咱庄稼人一辈子刨地,啥时候能出头?商君这军功爵制,就是给咱庄稼人开的一条路。只要你敢打,敢杀,就能得田、得爵,就能让你娘过上好日子。”
“可是……我没练过武,连剑都不会用。”
“谁天生就会?到了军营里,有校尉教你练剑、练矛,练队列。秦军的伙食比家里好,顿顿有粟米,有时候还能有肉。你身子骨壮,好好练,肯定能行。”
李二又跟赵壮说了军营里的事: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训练,练劈砍,练刺杀,练阵法;打仗的时候,只要斩了敌兵,把敌兵的左耳割下来当凭证,就能记军功;要是立了功,商君会亲自在军前授爵,敲锣打鼓的,全营都能看见。
赵壮听着,心里的犹豫一点点消失了。他想起母亲冻肿的腿,想起家里空荡荡的米缸,想起告示上“田一顷”的字,猛地攥紧了拳头:“二哥,我去参军!”
三、营中霜刃
第二天一早,赵壮把母亲托付给邻居张婶,背着一个小包袱,跟着李二去了县城的招兵处。招兵处挤满了人,大多是像他一样的庄稼人,还有些工匠和小商贩,都攥着身份证明,眼睛里满是期待。
负责招兵的校尉叫司马错,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看了赵壮的身份证明,又捏了捏他的胳膊,点点头:“身子骨不错,编入前军第三什。”
前军第三什的什长叫王贲,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脸上有一道刀疤,从额头划到下巴。他看了看赵壮,扔过来一把木矛和一面皮盾:“从今天起,每天卯时训练,午时休息,未时继续训练,酉时考核,考核不过关,没饭吃。”
军营里的训练比赵壮想象的还苦。每天天不亮,他就要起来跟着什里的人一起跑步,跑十里地,跑慢了就要被王贲用鞭子抽。然后练矛术,对着稻草人刺,刺不够一百下不许停;练盾术,举着皮盾站一个时辰,胳膊酸得抬不起来也不能放;还要练队列,走不齐就要被拉出来单独练,直到天黑。
赵壮一开始跟不上,第一天跑步就落在最后,被王贲抽了两鞭子,后背火辣辣地疼。晚上躺在营房里,他浑身像散了架,连饭都不想吃。旁边的士兵叫陈三,是个铁匠的儿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忍忍吧。咱来这儿不是享福的,是来立军功的。”
陈三跟赵壮说了自己的事:他爹是铁匠,给魏军打兵器,去年魏军败了,他爹被魏军抓去当壮丁,死在了战场上。他来参军,就是为了杀魏军,为爹报仇,还要得爵位,让家里的弟弟妹妹能上学。
赵壮听着,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咬了咬牙,第二天一早,比别人早半个时辰起来,自己先练了半个时辰的矛术。
渐渐地,赵壮跟上了训练。他的胳膊越来越粗,手里的木矛也越来越稳,跑步能跟上队伍,队列也走得齐了。王贲看他进步快,偶尔还会指点他两下:“刺的时候要对准心口,发力要快,不然敌兵会躲。”
一个月后,军营里来了个大人物——商君商鞅。商鞅穿着黑色的朝服,腰里挂着玉剑,站在点将台上,声音洪亮:“将士们!秦要强,就要有强兵!本君定军功爵制,就是要让你们每一个人,都能靠自己的本事得爵位、得田宅!只要你们斩敌立功,本君绝不食言!”
台下的士兵们都欢呼起来,赵壮也跟着喊,嗓子都喊哑了。他看着商鞅,又摸了摸怀里的木矛,心里充满了干劲——他一定要斩敌立功,一定要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没过多久,军令下来了:魏军犯境,攻打少梁城,秦军要前去支援。
出发那天,赵壮背着铁矛和皮盾,跟着队伍往少梁城走。路上,王贲给每个人发了一块干肉和两斤粟米,还有一个小布袋——用来装敌兵的左耳,记军功的凭证。
“到了战场上,别怕死。”王贲拍了拍赵壮的肩膀,“你要是怕死,敌兵就会杀了你;你要是敢杀敌,你就能活下来,还能得军功。”
赵壮点点头,把小布袋系在腰上,紧紧握着手里的铁矛。他能感觉到,矛杆上的木纹硌着手心,像在提醒他——这是他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四、少梁血
少梁城的城墙是土夯的,上面爬满了藤蔓,此刻却被魏军的箭射得千疮百孔。秦军抵达的时候,魏军正在攻城,城墙上的秦兵往下扔石头,魏军的云梯被砸断,士兵像下饺子一样掉下来,摔在地上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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