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你也别太紧张。我们只是问你一些话，你只要据实回答，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长孙长风看了看老孙头，连忙解释。
他的语气，非常的温和，声调也放低了很多。
其他人看到这情景，也是非常意外的。
因为，谁也没想到，一向对嫌疑人都没一点好脸色的长孙长风，如今竟然会对老孙头态度如此。
老孙头哭丧着脸，随即微微道来。
原来，那许宅里的粪桶和便溺盆都是被他故意凿坏的。
然后，在上面封了蜡水。时间长了，这粪桶和便溺盆就会漏水。
而且，这个时间，也刚好卡在了狐妖索命的那两个晚上。
于是，老孙头就借着去许宅里修粪桶和便溺盆的机会，趁机将装在牢笼里的狐狸，给替换了。
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悄无声息，也没人发现狐狸有问题。
但，在事后，所有人都会发现，这些狐狸原来成了精，变成人的。
而老孙头处心积虑，做出这些事情，竟然，是受了那个法师的指使。
那法师因为看出老孙头手头拮据，就许诺以重利，让他给自己干出这些事情。
自从第一次狐妖出来，杀了许宅里的三个夫人后，老孙头就惶惶不安。
但，第二次，法师再度找上门。
老孙头就提出了拒绝，不想再度参与其中。
但，法师却威胁要告发他是从犯。
没有办法，老孙头才又跟着他继续干了第二次。
根据老孙头所说，这法师叫杨进，是个驯兽师，曾经豢养了很多狐狸，野狼等小型猛兽。
不过，对于杨进的具体身份，老孙头也知道的并不是很多。
老孙头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拍了一下额头，说，“对了，我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之前，我去找杨进，曾经在他的宅子里，看到了几张帖子。我看着好看，就偷偷顺了一张。”
“什么帖子？”李秋寒闻言，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马上想到了什么。
看了看老孙头，试探性的问道，“你说的帖子，可是青莲贴？”
“咦，李天师你当真是神机妙算啊。”老孙头吃惊无比，看了看李秋寒，忙说，“这样，你们稍等，我进去给你们取。”
说着，转身急匆匆的就进去了。
长孙长风这时也跟着他，一起进来。
进到这院子里，他环顾着四周。
这院子虽然并不大，看起来非常逼仄。可是，长孙长风却丝毫不在意。
环顾着院落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粪桶，便溺盆，他也没有一点厌恶的感觉。
除了这些东西，这院落里，还有一个石头几子，以及一个圆形石头坐席。
恍惚中，长孙长风的心头，像是被什么给触动了一下。
他的思绪，瞬间回到了多年之前。
昔日，他在长孙家中不受待见，甚至，都没有长孙家的席位上吃饭的机会。
每次吃饭，只有端着饭碗，站在一边吃。
可就是这样，后来，高林亲自雕了一个石头几子和石头坐席，专门给长孙长风用来吃饭用。
多少年过去了，长孙长风如今对于这石头几子和石头坐席，已然记忆犹新。
眼前这石头几子和坐席，和当初他使用的，简直如出一辙。
他的心中，莫名的有些堵塞。
“长孙参军，你怎么了？”不知何时，李秋寒站在了他的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问道。
长孙长风思绪回来，看了看李秋寒，深吸一口气，连忙说，“没事。”
他不想让自己的悲伤往事，影响了现在查案。
李秋寒眼神犀利，他看出来，长孙长风并不愿意多说，于是也没再多问。
反而，自顾自的在这院子里信步走了起来。
无意间，李秋寒的目光，落在了墙角对堆放的一堆秽污上。
这些秽污之中，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
但，李秋寒的注意力，却始终被其中一些烧毁的灰烬吸引。
因为，他注意到，这些烧毁的东西，似乎是衣物。
这院子里，到处都充斥着扑鼻的臭味。
但，那些烧毁的灰烬里面，却似乎有淡淡的香气传来。
他忍不住好奇，几步走上前来，蹲下来，顺势捏着一点灰烬，放在了鼻子边，嗅了嗅。
果然，虽然这东西烧成了灰烬。
可是，却依然有一股很清淡的香味。
李秋寒总觉得，这个味道似乎在什么地方闻过。
长孙长风眼见他一直蹲着那些秽污，就好奇的上去，不解的问道，“李秋寒，你在做什么？”
李秋寒起身走来，指了指那些灰烬，然后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听完这些，长孙长风摇摇头，紧锁着眉头，不解的说，“这个，我还真没闻出来什么。”
是啊，这味道是非常清淡的。
李秋寒知道，如果不是嗅觉很灵敏，还真的未必能闻出来。
这时，老孙头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
他手中拿着的，正是青莲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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