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飞蜷缩在厚重的机械掩体后，耳听着脚步声步步紧逼，指尖扣住了腰间的柳叶刀——刀身映着通道顶的白炽灯，泛着一点寒芒。
“找到他了！在那边！”
有人嘶吼着举枪，光束刚要亮起的瞬间，赵羽飞手腕猛地一震。柳叶刀如离弦之箭，“嗖”地划破空气，精准地射穿了那人的喉咙。对方闷哼都没发出，手里的能量枪“哐当”砸在地上，人便直挺挺倒了下去。
其余人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刚要抬枪再射，赵羽飞已如猎豹般从掩体后窜出。他脚步踏在金属地面上几乎无声，眨眼就冲到最前排人身前，他右手握住离子战刀，刀刃贴着手腕翻转，利落划开两人的颈动脉——鲜血溅在冰冷的通道壁上，晕开暗红的痕。
最左侧的人举枪要射，赵羽飞猛地侧身，同时将刚夺来的能量枪抵住对方胸口扣下扳机。能量光束瞬间洞穿对方躯体，他借反冲力旋身，能量枪再次射击，不过十几秒，前排几人已尽数倒地，剩下的人阵脚大乱，光束射得毫无章法。
赵羽飞借着通道内的管道灵活闪避，时而翻滚躲开枪雨，时而跃到高处居高临下射击。有两人试图包抄，他却突然从管道上跃下，双脚踩在一人肩头，借力腾空的瞬间，子弹已精准插入另一人太阳穴。落地时顺势抄起地上的能量枪，左右开弓，两道光束同时命中剩余两人的胸口。
当最后一人捂着胸口倒下，母巢内终于恢复寂静。赵羽飞喘着气，目光扫过满地尸体，指尖还残留着握枪的震颤——这场厮杀干净利落，连衣角都没沾到太多血迹。
“我杀人了……而且不止一个！”
赵羽飞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颤，指缝里还残留着温热的血渍。内心像是被投入巨石的深海，翻涌的暗潮几乎要将他吞没——如果正义的代价必须染满鲜血，那此刻的自己，究竟算什么？是挣脱桎梏、守护公理的正义战士，还是双手沾满人命、踏过尸骸的刽子手？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满地尸体，冰冷的金属地面上，暗红的血痕蜿蜒如蛇，每一具倒下的躯体，都在无声叩问着他的灵魂。他太清楚了，从刀刃划破第一道咽喉开始，自己就踏上了一条被杀戮裹挟的路，这条路没有回头的可能，只会越走越深，直到将他彻底吞没。
可就在指尖的寒意快要浸透心脏时，末日的景象突然撞进脑海——龟裂的大地、燃烧的城市、绝望嘶吼的人们……那些画面如烙铁般烫在他的意识里，让他翻涌的心绪瞬间沉淀下来。
这世界本就浸在血与火里。有人为权力举起屠刀，踩着尸骸爬上高位；有人为金钱染红双手，把生命当作交易的筹码；有人为资源掀起战争，让无辜者沦为牺牲品；更有人以屠杀为乐，视生命如草芥。
而我赵羽飞的刀，是为救赎而挥。
或许有一天，我的刀刃会被更强的敌人折断，我的躯体也会倒在某片染血的土地上，成为别人眼中“该杀”的存在。但那又如何？只要还有人在黑暗里挣扎，只要末日的阴影还未散去，我握刀的手就不会颤抖，守护的初心，也永远不会改变。
蓝光骤然在赵羽飞周身炸开，比先前更盛的莹白光芒裹着他的躯体，龙鳞铠甲如活物般顺着肌理向上蔓延，细密的鳞甲层层叠叠，将心口、咽喉等要害尽数护住，连右手也被覆上龙鳞半指手套，指尖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这是！？”
他话音未落，一股温热而磅礴的力量便从脚底升起，将他稳稳托离地面。赵羽飞悬浮在半空，只觉额间传来一阵灼热，下一秒，刺目的红光自他眉心迸发而出，如利剑般穿透母巢穹顶，直破海面、冲上天霄。那红光带着遮天蔽日的威势，瞬间将暗沉的夜空染成血色，最后化作一道环形冲击波，以母巢为中心，如涟漪般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连海水都泛起细碎的红光，仿佛整片海洋都在为这觉醒之心而震颤。
那红色冲击波一直漫过整个地星才消失无踪。
智慧女神的身影再次凭空浮现，一袭如蚕翼般轻薄的白纱垂落，勾勒出她完美的躯体，周身萦绕的圣洁白光，与周遭的血色形成鲜明对比。“赵羽飞，恭喜你觉醒了第三颗道心。”
赵羽飞凝视着她，指尖因力量的涌动微微发麻，心中已有了答案，却仍轻声问道：“第三颗道心，是杀戮之心？”
女神的身影如流光般闪烁不定，声音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你可称它为杀戮之心，但我更愿唤它——修罗之心。”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满地尸骸，缓缓道：“人族因传承女娲神的神核，才有了七情六欲，有了真正的生命与智慧。可女娲神也发现了最大的隐患：贪婪、野心、权力欲……这些欲望一旦失控，便会吞噬人心。可七情六欲本就相辅相成，少了任何一丝，人便会沦为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所以只能平衡，无法剥离。”
“一念成神，一念成魔。”女神的声音陡然加重，“这一念，是善与恶的交锋，是贪图享乐与勤劳节俭的对峙；是功成名就后回馈天下、庇佑弱者，还是剥削弱者、独享霸权的抉择。这一念之间，便是神与魔的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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