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逐渐变暗,将莞城的喧嚣与罪恶一并吞噬。
虎哥走得匆忙,步履间透着一股要办大事的急切。
他没有从会所金碧辉煌的正门离开,而是绕到后面漆黑的停车场,推出一辆半旧的摩托车。
引擎轰鸣声撕裂了巷子的宁静,虎哥一拧油门,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他不知道,在他身后百米开外,另一道黯淡的车灯也悄然亮起,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孤狼,死死咬住了他的踪迹。
汤叶骑着一辆二手市场淘来的老旧摩托,发动机发出突突突的抗议声,仿佛随时都要散架。
他刻意保持着距离,混在夜行的车流里,身影普通得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
他是从川地的古通来莞城打工的。
莞城这里不仅仅是有着风月产业,也有很多电子厂。
一边是机器轰鸣的电子厂,另一边是霓虹闪烁的销金窟。
汤叶就是电子厂那边的,每天在流水线上重复着机械的动作,换取微薄的薪水。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同村的女孩,叫陈苗。
陈苗比他小两岁,皮肤白净,眼睛像山里的溪水一样清亮。
他记得,她成绩一直很好,是村里老人们口中能考上大学的料子。
可惜,家里的光景实在撑不起那份期望。
听说他要来粤东,陈苗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也跟着跳上了南下的火车。
起初,汤叶只是把她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同乡妹妹。
毕竟出门在外,老乡见老乡,总要相互帮衬着。
两人不在一个厂,上班时间也错开,但每周总会约着吃一顿饭,说说厂里的趣事,也说说对未来的憧憬。
他喜欢听她说话,声音清脆,像刚从枝头摘下的果子。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份照顾变了味。
两天前,陈苗失联了。
起初,汤叶只是以为她忙,忘了回消息。
可一天过去,两天过去,手机那头始终是死一般的沉寂。
他心里开始发慌,那种感觉,像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喘不过气。
他请了假,跑到陈苗的厂子去找她。得到的答复是,她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
他向她的工友打听,几个阿姨欲言又止,眼神躲闪。
只有一个平日里和陈苗走得近的同龄人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开口:
“陈苗她...最近跟一个叫虎哥的混子走得很近,那天她出去就没再回来了。”
“虎哥?”汤叶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见过那些人,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穿着一些花衬衫,在厂门口晃荡,眼神总是在年轻女工身上打转。
陈苗怎么会跟那种人扯上关系?她不是那样的人。
可工友接下来的话,像一盆冰水,从他头顶浇到脚底。
“两个星期前就在来往了,我们都看见虎哥开着小车来接过她好几次。”
两个星期......
汤叶只觉得一阵眩晕,喉咙发干。
原来,她有了新的圈子,有了新的生活,而他,这个自以为是的照顾者,被彻彻底底蒙在鼓里。
他像个傻子,还巴巴地等着每周一次的聚餐。
可是他们两星期前都还在聊天啊。
心,一点点冷了下去。
他想,算了吧,人家根本没看上你。
你一个臭打工的,拿什么跟别人比?
他转身就走,走到厂子外面,一个另外阿姨却又突然追了上来,压低声音说:
“小伙子,虽然我没见过陈苗跟那个虎哥走,但我劝你别管了,那个虎哥不是好人,我听说以前被他带走的女孩子,就再也没回来过...不止一个了。”
那些被虎哥带走的女孩子们再也没回来过了。
不止她一个人被带走过。
不过她的生死与他何干?
这几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汤叶的耳朵里。
他回了宿舍,把自己摔在硬板床上,盯着发黄的天花板。
就算警察找上门,那也不过是一句同乡而已。
“那是她自己选的路,她的选择。”
“她没选你,白痴!”
“汤叶,你就是个自作多情的家伙!”
他翻来覆去,脑子里却全是陈苗那双清亮的眼睛。
他想起她刚来时,怯生生跟在他身后的样子。
想起她拿到第一个月工资时,请他吃麻辣烫的兴奋模样。
“操!”
汤叶猛地从床上坐起,抓起手机,再次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机械女声,像一记重锤,敲碎了他所有的犹豫和退缩。
不行。
他得找到她。
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2013年,还没有舔狗这个词。
但汤叶此刻的选择,在任何人看来,都无异于飞蛾扑火。
可他顾不上了。
夜风呼啸,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
汤叶死死盯着前方那辆摩托车的尾灯,眼神里的懦弱和犹豫被一点点剥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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