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莺咀区委对区中心校班子伤透脑筋。
区小会议室。会议室约12平方米。中间两张三抽桌背靠并排象一张大方桌，四条四脚木板凳摆放四面，可八人围坐，靠墙壁稍宽的那两方各摆一条六脚长板凳。看得出来，中间是领导坐的，两条长板凳是来人坐的。
这次莺咀常委会议，常委七人全部到会，似有重要议题。会议列席二人，一位是莺咀中学校长，他原是区中心小学校长即后任革委主任调任中学的闵校长，另一位是区教育专职干部，看来是要专题研究教育工作。
围坐办公桌的座位只余一个空位，两“教头”只好坐在靠墙壁长凳上。唐常委见状说：“我不识字不记录，没必要坐桌子边，我去坐长凳，二校长坐到桌子边来好记录。”
主持会议的英书记示意夫人白慧，她是区妇女联主任、区委常委：“去家里把那个独凳拿来加在角上，九人围坐。”
“冬至”节令到来，还未“数九”，但似乎有点冷，白慧主任从家里一只手提着独凳、一只手提着早就备燃的火炉进会议室来，大家齐赞“贤惠”、“贤惠”，想的周到。
中学闵校长汇报了首届高中教学工作情况后，请求区委帮助解决一个粮食供应中的问题。英书记发言：“莺咀中学属副区级单位，以后闵校长您就别谈‘汇报’了，有事就直接来谈，我们作为属地地方党委，一定尽力帮助解决。您谈到的高中生粮食供应，百分之四十大米、百分之四十包谷、百分之二十杂粮，杂粮中有大豆、小豆、巴山豆、大麦、小麦，学校食堂确实不好做饭，我们的意见大米提高为百分之五十，包谷也是百分之五十，那些小杂粮也不再配搭了。原来的供应是上面定的。我会把这个想法与粮食局长说说，也向县委反映反映。我想他们是会同意的。”
闵校长说：“感谢区委关心，那我先走了。”
英书记说：“不忙走，小学你是老校长，还有事要你当参谋哩。”
区教育专职干部汇报了全区小学工作情况后，说：“有些学校班子可能要调整一下，但现在是学年中期，准备在暑假时，再请区委研究。”
“不，不能拖了。”英书记说：“这才是今天会议的重点。”“区中心校，现在仅是全区的教育人事，不由他们考虑了，但教学仍是他们主要推动。”
“闵校长走后在半年，这中心校由革委副主任主持工作。学校纪律松弛，两个代课教师代临时课都代不完，有时无人上课，学生打架，家长随便到学校去帮忙。
“区、公社搞个活动，学生拥挤到台上，领导发言，下面都听不清楚！”
英书记越说越激动：“听说头头和几个女教师嘻嘻哈哈，几个女教师伸指头进窗眼里给头头摸认是谁，这成何体统！”
宗副书记说：“我分管教育，我有责任。”
“又不是你去当的校长！”英书记继续说：“这个责任不在你。区委的责任是要解决用人问题！”
“大家看看，调谁来负这个责？”看见英书记发怒，会场静得连心跳都听得见。
“你的意见呢？”区教干见英书记向自己发问，说：“我对这区的情况还太熟悉。我看是不是从现在班子里的另两个成员中产生一个？”
英书记说：“我看不行。一个抓行政抓学校基建，软兮兮的，半年了，一个基壕石都还没出土面。一个抓教务，该管的事也没管好。”
一常委建议：“是否把原中心校的哪个副校长调回来？”
英书记说：“我看他去抓的那个小学，也没什么起色。”
另一常委建议：“是否把原中心校的那个教导主任调回来？”
英书记：“抓教学是一把手，但胆小怕事。”
宗副书记：“这次学习“清队”查档案，读中师时有‘右’言论。”
那常委说：“哦，难怪对人有礼有节，原来身上有疤痕。”
又一常委建议：“把原白岩小学的那个校长要回来。”
英书记：“县里抽去抓职中基建，是区委表态同意的，才去几个月，又向县委要回来，出尔反尔，不太好。要不然，我早就想到他是最合适人选。”
英书记目光转向闵校长：“你是多年的老校长，全区所有教师你都熟悉，包括中学的，那个能来把中心校抓起来？一般教师都行。”
闵校长说：“我建议一个人选：峰沟小学的艾书，家庭出身贫农、革命烈士的弟弟，今年入的党，特别是本人工作积极，放假都不回家，教学工作抓得好，去年的临川一中招生，今年的莺中招生，他们这个初中班出的人最多，质量最好。还有抓基建，当年两个多月硬是修起了一向教学楼。”
宗副书记说：“我和闵校长的看法是一样的，此人合适。”
区委第二把手苏副书记说：“此人我不熟，我去过他学校一次，治校有点道道，公社和群众都反映很好。就是有点担心的是；这中心校女教师多，在白花丛中，他比现在都这个头头还小几岁，又比他长得俊秀，前边这个是个摸指头认人，他搞不好经不住诱惑，怕摸到床上去了，反而被葬送。”
英书记说：“我俩想到一起了。我早就想到此人，就怕调来反而害了他。”
宗副书记说：“扬长避短，我看就把他提上来吧，要注意的是暗示暗示，敲敲警钟。”有常委建议：“先明确为副主任主持工作，有回旋余地。”
宗副书记：“我看不好，一个‘副’字有依赖思想，等‘正’的来，还是被动， 干脆明确为革委代主任，区委可以任用人，也可以处理人。”
英书记：“我看就这样；革委主任后面加个括号‘代理’。宗书记你立即通知来谈话，做完善后工作，一放假就来上班，不要等春节后。大家看如何？”
“同意”、“同意”、“同意”、“同意”，一致同意通过。
峰沟公社国秘书接到区委紧急电话通知，不敢怠慢，小跑到学校告知了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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