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位，能不能笑一下？”
拍照的工作人员面对两张扑克脸也是无奈。
人家结婚都是穿着白衬衫，满脸幸福笑容。
这两位可好，衣着很普通，这倒没什么，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穿白衬衫拍照。但是两张面无表情的脸，离得还远，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要结婚的样子，离婚都不带这种表情的。
“不好意思，我天生不爱笑。”女生先开口了。
“我笑不出来。”男生接着说。
摄影师觉得那女生的左眼有点无神，像是只假眼，而且左眼附近还有伤疤，来的时候还拿着拐杖，她不由得摇摇头。
这么漂亮的姑娘可惜了啊。也难怪两口子不爱笑呢。看女生带的潜航者，以及男生堪称地摊货集合的穿着，保不准是家里逼婚的。
在民政局工作时间久了，摄影师什么人没见过呢？
算了，不爱笑就不爱笑吧。面对这种情况能笑得出来才怪。
“你们两位靠近点。这是合照，离太远照不到一起。”
在她的指挥下，这两位才算靠近了一点。
“好了。唉，你们两位是我今天拍的第一对新人。祝你们百年好合。”摄影师还是照常送出了祝福。
方奇之如释重负，田牧歌也感觉到了轻松。
虽然只是用来继承遗产和挡刀的“假结婚”，但法律上可是真正的，所以两个人都有些压力。
田牧歌把扎起来的头发放下，恢复成之前那样，挡住了自己的左眼。
再等一会儿，从工作人员手上接过两本红色封皮的结婚证后，两个人面面相觑。
“平时看到别人领证没有什么感觉，轮到我自己了，感觉心底里有什么失去了一样。”方奇之不住感慨。
“矫情。”田牧歌评价道。
然后，两个人就走到了离婚处。
比起寥寥无几的结婚处，离婚处排队的可多了，多的是一对对冷面相向的男女，年纪也从二十来岁到六七十岁的都有。
而且其中互相谩骂、哭泣、嘶鸣声不绝于耳，方奇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默默捂上了田牧歌的耳朵。
“你还太年轻，这些不是你该听的，”他说道。
于是方奇之迎来了田牧歌的一通白眼。
从喧嚣的，压抑的离婚处离开，田牧歌说道：“轮到离婚的时候，还是起诉离婚吧，这样效率比较高。”
方奇之松开了捂住田牧歌耳朵的手：“到时候再说吧。呃，你那遗产继承没有结婚时间限制吧。”
“当然没有。其实呢，那不算是遗产，本来是我爷爷为了让我嫁到合众国的，那个糟老头子，用来钓我，同时给那人的献金。实际上，我随便嫁给谁，那部分财产都会归我。”
方奇之摇摇头：“你家里人，这么迫不及待变成国际公民吗？根本没考虑过你的未来。他们想用你的未来，换取韦莱集团的未来吗？”
“应该是。”
本来方奇之是想发表一番言论的，但是想到在田牧歌面前，还是不要说太多。
别管怎么说，一来他们是田牧歌的家人，二来人也已经死了。对子骂父，便是无礼，何况人已经死了呢？
“接下来，还要去一趟华亭。你跟我一起。”田牧歌对方奇之说，“等把东西办完，差不多也该开工了。嗯？怎么了？”
“没什么。春风装修的老老板，也就是池梨花的舅舅，让她约我去碰个面。据她说是想要谈一谈西城园区的装修问题。真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
“说起来，你真打算接手西城园区？那个地方我知道，不是个好去处。”
“有好事能轮得到我？”方奇之很有自知之明，“无非是让我当接盘侠罢了。”
“那你还接？”
“现在接手还挺便宜的。以后食品厂和服装厂都要扩张，不如趁现在拿下来。”
“但是总部你不打算放在那里。”
“是的。我们奇点集团涉及到的产业很多，放不太合适。”
田牧歌问道：“你涉及到这么多产业，互相之间的联系还并不十分紧密，真搞不明白，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方奇之回答她：“我只是看心情去做罢了。”
“算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就好。我会在公司里支持你的。”
“你只要别在我付款的时候再跑来问我就好了。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无的放矢就可以。”
此时已经开工的奇点健身房内，胡宏辉正在跟几个属下商量最近网上对于他们健身房的负面消息。
“要我说这事老板得背锅。”跟着胡宏辉从红海健身房，也就是雷诺上一个割韭菜的健身房出来的小老弟抱怨，“大家都是初七初八开班，健身房开班的时间更早。对方肯定知道咱们的开班时间，抓着这个造谣我们跑路。”
“那老板让你全年无休你干不干？”胡宏辉对这个小老弟没好气，“对方下流无耻，你不想着反击，反倒是怪老板来了？”
“我们不还是早上班了？”
“这跟老板无关，是我要求的。”胡宏辉说，“你们在群里辟谣得怎么样了？”
因为是放假，所以公司配发给这些教练用以联络客户的手机他们也都没有带。胡宏辉的私人电话也就只有几个相熟的客人知道，这就导致了在谣言出现的时候，胡宏辉没能第一时间辟谣。
虽然在群里以及门口的通知上都写了正月十六正式上班，耐不住有人造谣，没办法，胡宏辉只能提前开班，这才算平复了一些争议。
“想想就知道是谁在背后下手。踏马的，看我不弄他！”胡宏辉咬牙切齿道，“当时保安就不该救这个孙子，整个一白眼狼！”
“老大，我们不能总挨打不还手啊，要不真让这个孙子得逞了。”
“谁说我们只挨打不还手的？你们忘了雷诺以前干过什么了？红海跑路的时候还欠了几十万的会员费没退人呢。现在肯定不少人在找他。这孙子胆子还挺大，还敢留在山雷。那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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