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褪去她袜子时，指尖的微凉触感传来，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蜷缩了脚趾，却没敢睁眼。那一刻，心里竟掠过一丝隐秘的甜蜜，像偷吃了糖的孩子，既紧张又雀跃。
可这份甜蜜很快就被失落取代。
他收回手时的慌乱，他转身离开时的仓促，她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
他终究是把她当朋友，纯粹的朋友。那份小心翼翼，不是心动，而是界限感。
王琳侧过身，看着粉色的被子，指尖轻轻抚摸着上面绣着的小花。这床被子是她刚结婚时买的，那时陆翊还对她很好，说要给她一个温柔的家。后来感情变质，她换了家里的很多东西，唯独没舍得换这床被子。
它像一个念想，提醒着她，曾经也拥有过短暂的美好。
刚才张扬看到被子时的愣神，她隐约察觉到了。想必他也没想到，她这样的人，会喜欢如此柔软粉嫩的东西吧。
张扬的脚步声从卫生间传来，水流哗哗作响，持续了很久。王琳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带着苦涩的笑意。
她知道，张扬是个有底线的人。刚才的触碰，或许只是酒后的一时失控，他很快就会清醒，会守住朋友的边界。
这样也好。
做朋友，至少能长久陪伴；一旦越过界限，或许连这份珍贵的友谊，都会化为乌有。
她已经失去了婚姻，失去了曾经的爱情，不能再失去这仅存的、纯粹的友情。
只是心里那点刚刚冒头的、不该有的情愫，像被雨水打湿的火苗，明明灭灭，却始终没有完全熄灭。
王琳轻轻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柔软的粉色被子里。被子上的清香萦绕鼻尖，带着一丝暖意，却暖不透心底的那片微凉。
卫生间的水流声停了。
张扬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轻手轻脚地走出卫生间。客厅的灯光依旧亮着，他没有再去卧室门口，只是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搭在上面的外套，盖在身上。
一夜无眠。
张扬靠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客厅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是在提醒他，昨夜的荒唐，今晨的惊险。
他不知道，卧室里的王琳，也同样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未眠。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隔着一扇门，在同一个屋檐下，度过了这个漫长而复杂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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