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过是刚刚成年的学生，而海鱼怎么看都是三十岁往上的人了，用个敬称不算过分。
“我姓海，”海鱼薄唇轻启：“叫我海姐就好。”
她自然地坐在了杨清蝶身边唯一剩下的那个空位上：“你们继续，下一局才是我的回合。”
最后一组，萧无尘对杨清蝶。
“杨小姐，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统一纪念日的江南，必将掀起滔天巨浪，无论出现什么样的人都不会让萧无尘感到意外，他按照流程，绅士地问道。
作为近来突兀地出现在迅海，出现在天选者许浅身边的人物，杨清蝶的信息也早就被各大势力分析了个透彻，萧无尘此行，早已得到了极为全面的情报。
目前摆在台面上的东西是，杨清蝶似乎一边在天星有很大的话语权，一边又是以下半片残叶为印记的那个组织的代言人，同时，她与乾坤组织的某些人也有着合作关系。
另有不确切的消息称，她还和以上半片残叶为印记的组织高层有着频繁接触。
加上她自称祁牧的表姐，偏偏正好跟祁牧的养母是一个姓氏，其中是否有几分可信之处？
可无论是哪一方，都不能确定是她的归属。简而言之，这是个极其神秘的女人。
“大冒险的话，在这列车上没有太多施展的空间，”杨清蝶摆摆手，很是大气道：“真心话吧，随便问！”
“那我就借花献佛，借着高小姐的第一个问题继续问了。”话虽如此，萧无尘的语气依旧客气而礼貌：“杨小姐，昨天的这个时候，你在干什么？”
要是外人看来，肯定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问题，现在是傍晚，昨天的这个时候，大多数人不是在准备做饭，就是在外面下馆子，庆祝统一纪念日的到来，这有什么好问的？
“昨天这个时候……”杨清蝶做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
很快，她的眼神恢复了清明，不疾不徐地说道：“哦，我在杀人。”
得亏看热闹的人们早已散去，就算这样，杨清蝶的回答也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的耳边轰然炸开。
杀人？听你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说吃饭呢！
萧无尘的面色还算镇定，追问道“杀得是什么人？”
“敌人，”杨清蝶眼神清明：“或者说，挡路的人。”
“杀人，会有心理负担吗？”
杨清蝶笑道：“还是有些负担的，被杀的人都喜欢口吐芬芳，死了都还要咒骂我，真不讲素质。”
杨清蝶就坐在祁牧和海鱼的中间，从“杀人”两个字出现在她嘴里的一瞬间，祁牧就感到身上的汗毛倒竖，情不自禁地想要往另一边的许浅身上靠。
火车上的卧铺总长不过两米，两个人坐着还可以放开手脚，四个人坐，就显得有些拥挤了，他实在不好意思再挤过去。
直到听见萧无尘继续道：“女孩子家的，不要玩这么血腥的游戏。”
杨清蝶却是一笑：“萧公子这么关心我，就不怕人白小姐吃醋吗？”
白淑音眨了眨眼，却是品出了两人话里话外的含义：“杨小姐，你其实是在……游戏里杀得人？”
“不然呢？”杨清蝶嘴角微扬，扫视隔间里露出豁然开朗表情的众人：“你们不会以为，我真杀人了吧？”
祁牧也长长舒了口气：“那你直接说在打游戏不就好了，吓我一跳。”
杨清蝶在他的心里的神秘程度，与一年前那个奇怪的女人可以说是不相上下，同样的短暂的接触，以及间断的失踪，要说杨清蝶会杀人，他就算有九分多的不信，也会产生半分的怀疑。
要说区别，就是杨清蝶很是健谈，说得会多一些，可那些话里，又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呢？
“这不是烘托一下气氛嘛，”杨清蝶斜睨祁牧，调侃道：“要不这么说，我怎么能看到你这么受惊的表情呢？”
这一句，是真。
“胡闹！”许浅也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是能开玩笑的事情？”
“好了好了，这次是我有些过分，”杨清蝶耸耸肩：“等到了江南，我铁定给你们赔罪，带你们在各处好好玩。”
这一句，是假。
正好赶上晚饭时间，他们的车厢又紧邻餐车，一合计，干脆就去餐车上吃了。
同样一个菜，火车餐车上的要比外面餐馆炒的贵上不止一倍，不过在场的几位都不是缺钱的人，当场豪气地点了十二个菜，拼了两张桌子，摆了个满满当当。
大家谈不上多熟，坐在餐桌上也没什么共同语言，于是就两两一对，一对坐一边，低声说着些私密的话题。
今天到了这个场面，祁牧就是块木头，也该品出不一般的味道了，何况他还不笨。
“这一趟去江南，很不简单啊。”借着给许浅夹菜的功夫，两个人靠的更近了一些，他得以低声说道。
不算车上这些人，还有公主一行，也会去江南市汇合，现在看来，公主答应这件事，究竟是为了许浅，还是借驴下坡，真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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