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家伙，你可别乱扣帽子，你得搞清事情的缘由再说话！”
刘老爷子愣住了，一旁的林枫连忙起身解释道，“爷爷，您误会了，小楠她没事的，她就是看到我手臂上的伤口，才哭的！”
老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最好是这样，可不许你欺负小楠！”
周楠揉了一下眼睛，接过林枫递过来的纸巾，擦拭了一下眼角，不好意思地说道，“爷爷，枫哥没有欺负我，是我刚刚误会他了。”
这时，周楠的妈妈端着最后一道松鼠桂鱼出来，放在了餐桌之上，酸甜香气弥漫满整个餐厅，“两位爷爷，菜上齐了，小楠，去拿瓶好酒上来，可以吃了，小楠她爸爸去外面应酬去了，大家不用等他了！”
餐桌上摆满佳肴。水晶肴肉颤巍巍泛着琥珀光泽，蟹粉狮子头在砂锅里咕嘟冒泡，碧绿的荠菜豆腐羹飘着麻油香。两位戎马半生的老人却对着盘虎皮青椒较上了劲，非要争辩当年谁带的兵更能吃辣。
"你尝尝这个。"林枫夹了块红烧划水放在周楠碗里，"霸国西海岸有家中餐馆里，就有这道菜，那味道真的叫好！
周楠用筷子戳着鲜嫩的鱼尾肉，突然问："那次行动...你受伤了吗？"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低头盯着青花瓷碗沿的金边。桌布下的手突然被温暖包裹，林枫掌心的枪茧轻轻摩挲她手背。
“嗨，我们身上有点小伤口，还不是正常的啊！我是药膏用完了，涂上就好了！”
周老爷子放下酒杯，从中山装内袋掏出个褪色绒布包。层层打开是枚锈迹斑斑的勋章，五角星上的珐琅剥落了大半。"四九年打金门，我们连负责佯攻。"老人拇指抚过勋章缺口，"一百二十七个人，回来九个。有个北平来的学生兵，咽气前攥着半块桃酥，说要带给没出生的儿子..."
周楠的眼泪终于砸进汤碗。窗外暮色渐浓，琉璃宫灯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投下斑驳光影。她突然明白林枫书房里那面国旗的份量——红色是用无数个十九岁、二十二岁的青春染就的。
刘老爷子叹息道，“是啊，看着眼下的盛世太平，背地里，有多少人知道，那些默默无名的英雄在流血啊！”
家宴散时已是月上中天。林枫搀着微醺的爷爷往家走，青石板路上的积雪咯吱作响。周楠默默跟在后面，看月光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胡同深处传来冰糖葫芦的叫卖声，混着糖炒栗子的焦香，忽然就有了烟火人间的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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