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村的桃花开了又谢,转眼便是十五载。
溪边的青石板被踏得光滑,林天亲手搭建的竹楼爬满了青藤。
这日清晨,他正在院中打拳,一套看似平凡的拳法被他打得行云流水,拳风掠过,院中的桃树竟簌簌落下花瓣,在空中凝成一道旋转的花涡。
“呼!”
收拳时,林天吐气如箭,击中三丈外的木桩。
木桩纹丝不动,内部却传来咔嚓轻响,断面处浮现出细密的裂痕,这是内劲透体的征兆。
“林天,你的内劲已这般精纯了。”
苏慕云端着木盆从屋内走出,看着木桩上的裂痕,眼中满是欣慰。
十五年过去,她芳华依旧,眼神也依旧温柔。
林天擦了擦汗,接过毛巾笑道:“离暗劲还差些火候,不过奇怪的是,最近总觉得体内有股气在冲撞丹田。”
“是好事呢,武道练到极致,便能打通玄关,凝聚后天灵根。”林青青说道。
林天点点头,他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心中微动。
十五年间,他搜集武道典籍,从外劲到内劲,每一步都走得踏实。
昔日修仙的经验让他对气的掌控远超常人,或许真能走出一条不同的路。
这夜,狂风骤起,乌云压境。
林天盘坐在院中,只觉丹田内的气团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流涌入四肢百骸。
他脑中闪过武道通鉴中的记载,当即凝神静气,引导气流冲击脊椎尾端的玄关窍。
“轰!”
窍穴破开的刹那,天地间突然降下一道微弱的灵气,竟被他的身体自发吸收,在丹田内凝聚成一枚米粒大小的光点,那是后天灵根的雏形!
“成了!”
林天猛地睁眼,眼中闪过狂喜。
虽然这枚灵根黯淡无光,远不及先天灵根的精纯,却意味着他能再次踏上修仙路。
屋门“吱呀”作响,苏慕云,林青青等人都被动静惊醒,看到林天周身萦绕的灵气,纷纷喜极而泣。
“我就知道你可以!”
苏慕云扑进他怀里,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
林天紧紧抱着她,心中百感交集。
十五年安稳岁月,并未磨平他的执念,反而让他更清楚自己要守护什么。
重拾修仙路的林天更加勤勉,每日清晨练拳,午后打坐,夜晚则研究功德珠与龙蛇带来的变化。
龙蛇已长到丈许长,能吐息行云,时常引动桃源村的地气助他修炼。
功德珠则静静悬浮在识海,缓慢却坚定地滋养着他的后天灵根。
只是后天灵根的弊端很快显现。
三年过去,他才勉强突破筑基境,比当年的速度慢了十倍不止。
“别急,”
王嫣然为他披上外衣,轻声道:“我们不求你重回巅峰,只求安稳度日。”
林天看着她眼里的关心,非常感动。
这几年,村里的老人陆续离世,当年总爱给他塞野果的张婆婆,教他编竹篮的李伯,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消失,让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凡人生命的脆弱。
“我知道。”
林天握住她的手,说道:“但我想陪你们更久些。”
他自己也年纪不小了,要是不尽快修仙的话,只怕寿命也不长。
“放心,我们会一直都在一起的。”王嫣然说道。
时光荏苒,又是五年。
林天凭借功德珠培养的药材炼制成丹药,总算在这天突破金丹境。
突破时,天地间降下淡淡的金雨,落在桃树上,催开了满树繁花。
又过了十五年,林天恢复到了元婴境界。
桃园村的孩童换了一辈。
当年和林天一起下河摸鱼的玩伴,如今已是满头白发,拄着拐杖坐在门槛上晒太阳。
“林天,你咋一点都不老呢?”
王二柱看着林天年轻的面容,浑浊的眼中满是羡慕。
林天递给他一个刚摘的桃子,心中五味杂陈。
这十五年,他终于突破元婴境,却送走了更多熟人。
眼前这人的的爹,还有当年总爱拉着他喝酒的王大叔,去年冬天没能熬过去。
“人各有命。”
林天轻声道,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他能逆天改命重获灵根,却留不住身边凡人的生命。
这种无力感,比当年被圣光重创更让他痛苦。
那晚,林天独自坐在坟地,看着一座座新坟,突然悟了。
“生老病死,天道轮回,原来我一直少了一份敬畏。”
他想起修仙时只知追求力量,却忽略了力量的本质。
识海中的功德珠突然转动,散发出黑白二色的光芒,与天地间的阴阳二气产生共鸣。
“阴阳相生,生死相依……”
林天喃喃自语,体内的灵力突然逆行,金丹开始碎裂,元婴在黑白光芒中不断重组。
“不好!”
苏慕云等人察觉到异动,赶到时正看到林天周身浮现出黑白二色的旋涡,一半如同冰封地狱,一半宛若烈火熔炉。
“这是化神劫的前兆?”
林青青脸色剧变,没想到林天这么快又要进入化神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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