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东的手机早就关机了，现在也没开的必要。
十分钟后，李七七开车进入地下停车场，大东迅速下车，让她自己随便找个车位，从另一边出去接她。
拿钥匙到A区找到车，是一辆隔壁省牌照的商务车，上车等了五分钟，确定没人跟着豪车而来，才开车从另一个出口离开。
出口接上等待的李七七，她立刻说道，“刘总问我能不能联系到你。”
“嗯？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在逛街，你关机了啊。”
“哦，你…算了，不用关机了，他们让我去隔壁市，老子偏不去，咱们到你家乡去吧。”
宴会厅现场，速记员把记录递给董成信，他笑着看看递给陈院长，后者看看又递给设计院刘院长，他也没意见。
董成信直接道，“打印二十份，不要给年轻人看了，他们在场能让大家轻松点，让管理人和商场之人提提意见，走的时候收起来。”
陈院长对他呵呵一笑，“原以为是有些同事无病呻吟，从大东嘴里听到格外刺耳，群众的眼睛果然雪亮。”
“这是咱们两个让他说的，别搞劈叉了。”
“对对对~”陈院长笑了，“我也沾沾光，咱们一会分开坐坐吧。”
“那当然，我先走！”
董成信立刻站起来大步向影视公司的圈子而来，他们惊慌失措起身，辛可言立刻跑过来介绍，“董老师，这是刘总，这是我朋友秀秀…”
“好，老夫第一次与艺术家交流，之前与大东交流的时候，口气放肆了一点，这家伙给我照搬上去了，有点难听，别介意。”
两人连忙说不敢，刘总又介绍了四位二线明星，他们说话就自然多了，“董教授，易工说的对，艺术若不是来源于生活，那就不叫艺术，难怪我们很多作品成绩不好，如今想来，原因自然是脱离了百姓，晚辈十分惭愧。”
“老夫也十分惭愧啊，期望你们下一次有好作品，失陪了。”
几人连忙恭敬把他送走，明星也怕官，对他们来说，董成信这种在大部门德高望重的人，实在太吓人了。
董成信起身看到陈院长、刘院长、董鹏飞、余勤厚、苗旭荣、陈沁泽等都在不同圈子中笑谈，他干脆来到辛可言刚才围着的一群人。
几个年轻人更加惶恐，董成信扫了一圈，对着一位吊着胳膊的年轻人道，“若我没猜错，你们就是跟大东聊上层缺什么的那几位朋友吧？你是那个打架的孩子？”
路宵脸色一红，“前辈见谅，晚辈不懂事，让大家看笑话。”
“笑话有什么怕的，谁还没被人笑话过，大东说的那句，省钱的、高效的、非易损的东西，你如何理解？”
“嗯？”路宵马上坐直，“董老师，晚辈只能说是个市场，但需要验证一下。”
“老夫不是问你生意，问你这句话如何理解。”
路宵抿抿嘴说道，“很真实，我们向南方国家送货三次，才能赚发达国家一次的钱，且量还是发达国家的一倍，六比一的利润差距，但依旧是当地的零销商和政府赚大头。”
董成信点点头，“说实话不丢人，又没人抢你生意，大东说出来就是让你去试试。”
路宵大喜，立刻起身想感谢，又觉得不对，董成信已朝他摆摆手，示意不要说话。
环视一圈，董老师探身拍拍徐天明，把后者紧张得浑身绷紧，“董…董老师。”
“不是我的学生吗？为何连上层缺生产资料都不明白，书读到狗肚子了？你还好意思去读MBA？读再多的书不思考，也是个棒槌。”
徐天明身体很诚实，低头听训，董成信已经朝他们挥挥手离开了。
辛可言坐到自己的位置，看一眼徐天明，再看一眼众人，“天明，你为何这么害怕董老师？”
徐天明抬头看看走远的董成信，抹抹额头冷汗，“易大东是光脚的糙汉子，我家大业大，还是谨慎点好。”
“你才是光脚的糙汉子。”
辛可言咒骂一句，惹得众人一阵发笑，她看表才十点，“至少坐两小时呢，大东说了和我跨年，想不到是这个结果。”
崔云舟翻了个白眼，“可言，你更得意吧？但你好像忘了大东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有钱人可以养一千个女人，他们的夫人也习以为常。”
“胡说八道！”辛可言恼了。
众人齐齐低头，当局者迷啊，你也不反思一下，你在做什么。
宴会厅卡座上全部在聊天，这是聚会少有的现象，不停有人来回乱窜交流，余勤厚和陈沁泽窜来窜去，不一会窜到休息间了…
“大伙什么反应？”余勤厚直接问。
陈沁泽摇摇头，“没什么反应，不是你女婿嘛，都是熟人，大东还以为今天有外人啊。”
“有肯定有，你能控局？”
“不行，传两句没什么，肯定没人附和。”
“现在知道我为何让可言与他交往了吧。”
陈沁泽点点头，“不管他做什么，汣山算进入高层视线了，也许明年会有大量调研活动。”
“越多越好，女婿在汣北哭穷喊难，我在汣山左右纠结，上面才会允许我们截留财务，大力发展。”
“是啊！”陈沁泽再次深吸一口气，“他不会不知道今天这样做的好处全在汣山吧？”
“当然知道，领导不可能在江口大动干戈，资源地区那么多，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次我们叫的最大声，人性的阴暗、不公的呐喊、教育的鄙视、化为绞索的政策，桩桩件件，都该向我们倾斜。”
“这女婿不亏。”
“你这屁话说的，这就是儿子，男孩到底比女孩有出息，教育可言二十多年，不如教育大东一年，哎~”
“哎~”陈沁泽也叹气一声，“希望他不是腹黑，女人不是事，人就是不能无情。”
余勤厚笑着摇摇头，“放心吧，乡土情结严重的人都善良。”
嘭~
远处突然一朵烟花照亮夜空。
跨年了，来年一定是个好日子。两人相视一笑，重新回宴会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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