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舅舅您错了!”昭安伯语气坚决,寸步不让,“就算您同意,威远侯府沈氏的宗族、昭安府李氏的宗族,也绝无可能应允!”
昭安伯夫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凑上前,声音带着哀求:“是啊母亲,伯爷说得对!您若离开李家,弟弟妹妹就再也不算您的孩子了,您真的舍得吗?”
话音刚落,在场几位偏袒昭安伯的官员便低声议论起来,那些细碎的话语如同针一般,精准地扎进老夫人的耳朵里:“女子和离,哪有带走孩子的道理?”
“就算孩子早已离世,有个和离的母亲,在地底下都要蒙羞啊……”
“老夫人一把年纪了,怎么这般不管不顾?”
“可怜那两个孩子,活着时没被护好,死了还要受牵连……”
“当娘的,连孩子的身后名声都不顾了吗?”
温以缇眉宇间浮出几分焦灼,显然也没想到局势会突然转向。
殿外的百姓听得真切,也纷纷交头接耳:“这是掐住老夫人的死穴了啊!哪个当娘的能不为孩子着想?”
“想必老夫人先前是忘了,如今被提起来,定然要犹豫了……”
“你们不懂!孩子就算不在了,也是当娘的一辈子的痛!”
也有人反驳:“可那又如何?老夫人已经困在昭安府一辈子了,不能再被孩子的名声绑着!两个孩子若有灵,定然盼着母亲能脱离苦海!”
议论声此起彼伏,老夫人僵在原地,脸上的痛苦与挣扎愈发浓烈,仿佛被架在火上炙烤,进退两难。
老夫人缓缓抬眼,浑浊的眸子里骤然亮起细碎的光,那是混杂着绝望与希冀的期待,死死黏在温以缇身上。
温以缇捕捉到这目光,肩头微不可察地沉了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下一瞬,她眼中的犹豫尽数褪去,只剩一片冷冽的坚毅,直直看向老夫人,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老夫人,您当初叩响登闻鼓时,就该想到今日局面。您一心盼着同昭安府和离,怎会没预料到,孩子会成最大的牵绊?”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得老夫人浑身一僵。
她满脸错愕,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话来,她本以为温以缇会顺水推舟,帮她护住孩子的名分,让孩子们能跟着她一同脱离昭安府的泥沼。
她不是没想过这层,只是潜意识里认定,温以缇定会帮她。可她此刻的语气,这般直白的质问,难道是……不打算帮她了?
温以缇见她神色恍惚,便又开口,声音平静:“老夫人,莫不是忘了?您最初的心愿,不过是脱离昭安府,让威远侯府让整个沈家,都看清您这些年的付出与牺牲,真心实意地记您一份好。”
“轰”的一声,这话像惊雷炸在老夫人心头。
她猛地抬头,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这些话,分明是那日宫宴之上,她私下对温以缇倾诉之言!
温以缇此刻当众点破,无非是在提醒她,初心为何。
是啊,当日她也清清楚楚地说过,孩子是昭安府的血脉,她带不走。
可如今,为何会贪心到盼着和离后,能将孩子们的名分也一并从这泥潭里拔出来?
老夫人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眼底闪过一丝自嘲。
是她太贪心了。
起初,她真的只想要娘家的一句认可,一份公道。可走到这一步,皇上与皇后端坐殿上,温以缇又手握铁证,局势已然偏向她,她便忍不住想要更多。
长长的一口气从胸腔中缓缓吐出,老夫人脸上的迷茫与挣扎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决绝的平静。
她对着温以缇微微颔首,声音带着一丝苍老的歉意:“抱歉了,温大人。老身年纪大了,一时有些糊涂。”
话音落,她转过身,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坚定地望向正熙帝与赵皇后,声音清晰而恳切:“陛下,皇后娘娘,臣妾依旧坚守当日所求,恳请陛下、皇后娘娘与温大人,判臣妾与昭安府和离!至于臣妾的两个孩儿……”
她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随即又恢复平静,“既是昭安府的血脉,那便归属于昭安府吧,臣妾……无可奈何。”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抽气声。
有人面露惊愕,暗自腹诽,这老夫人竟这般冷血?那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亲骨肉!
也有人暗自点头,觉得这才是明智之举,孩子早已离世多年,老夫人在昭安府蹉跎半生,牺牲够多了,如今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威远侯夫妇见老夫人这般果断,脸上瞬间绽开难掩的欣喜。
而昭安伯夫妇则如遭雷击,脸上血色尽褪,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断了,绝望之下,竟生出几分困兽犹斗的疯狂,开始做垂死反扑。
“陛下!皇后娘娘!你们都瞧见了吧?”昭安伯猛地指向老夫人,声音因气急败坏而尖锐刺耳,手指抖得不成样子,“这老夫人就是这般自私自利的毒妇!自己无福分,膝下护不住嫡子,便将毒手伸向庶出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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