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
不。
或者说，曾经凯文透过窗户间的缝隙，看到的那个女孩，如今长成的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一双眼中充满惧怕，惶恐，不安。
颤抖的手臂，甚至不敢将凯文肮脏手掌心中捧着的自己那缕金发夺回。
“嘿！怎么回事，你不该露出这样的不表情的，你应该像当时那样！应该怜悯的注视我。”
“还是说，现在的你才知道…”
“身为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你不该去同情一只老鼠？”
“等等…你这家伙！”
一位不知是哪家的少爷，贵公子。
他克服了心底的恐惧，刚踏前一步，面色愠怒的想要朗声制止。
毕竟这位银行家族的千金，在刚刚可是自己的舞伴！
凯文这样做，完全是落了他的面子。
谁承想他才刚抬脚，出口。
“砰！”
枪声急促，突兀。
“啊啊啊啊啊！！”
女人们的刺耳尖叫，哭嚎，汇聚成比乐声还要清脆的音符。
那张铺着淡雅桌布，盛着糕点的圆桌旁，季宁安收回动作。
小萝莉将手枪随意砸在桌布上，面上依旧是那副可爱的神情。
享受的眯起眼，咬下一块糕点。
不远处，凯文回头目睹这一幕，嘴角扯开一个狰狞的弧度：
“啊，真是感谢。”
“都哥们，还多说啥了！”
没人再敢踏步。
没人再敢轻易发出哪怕一点动静。
乐声不在。
整个宴会厅静悄悄的。
凯文再次掉回头，那脸上挂起期待，面对少女，指了指自己。
“看着我。”
少女不敢抬头。
“看看我吧，你一定记得我的，对吗？”
一滴泪水划过眼角。
“我说，抬起头来，看我。”
沙哑难听的嗓音从凯文的喉咙里发出。
流着脏乱红发的男人佝偻下脊背，那张未来得及清洗，散发着臭味的面孔贴近少女的侧脸。
而他的眼中，没了期待。
只有永不见底的深渊，与恶意。
“看着我！！！！”
吼声如惊雷。
“哈哈，你不敢看我了？你现在居然不敢用那种眼神看向我了？你在开玩笑吗？”
一把紧抓住少女璀璨的金发，甩到地上。
“不要！呜呜呜对不起！不要，我错了，我不敢了！”
凯文视若无睹。
“酒呢？还有酒吗？”
拖行着少女，不顾其任何的挣扎，哭嚎声，凯文大步来到一位侍者面前。
“还…还有。”
“请为我们的大小姐倒上一杯，可以吗？”
“可…可以。”
“谢谢。”
凯文就这样随意坐在了大厅正中央的椅子上。
他依旧抓着少女的金发，而女孩那身洁白的礼服早已染上酒液带来的猩红。
直到那位侍者颤颤巍巍的递来那杯几欲要满溢而出的红酒。
凯文抬起那张如恶魔般的面孔，嘴角狰狞：
“你难道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
“喝酒，是不能将酒水倒满酒杯的。”
“你打破规矩了。”
“在这座城里，你知道的吧，坏了规矩的人是什么下场。”
“我…我。”
侍者呼吸急促，瞳孔震颤，却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砰！”
又是一声枪响。
但这次开枪的不是季宁安，而是凯文。
侍者的尸体倒在地上。
染红他那黑白色制服的不再是红酒，而是它自身的血液。
这次，不再有惊叫声发出。
它们已经看出来了！！
这里的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这两个入侵者，哪里是劫匪，是强盗？
这分明是两个疯子！精神病！！
但正因如此，没人再敢说话。
“喝啊。”
“喝啊你！”
“你怎么不喝！你看不起我？你像当时那样看不起我？”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时的你与我们格格不入，那么美，那么洁白！你怎么能让一只老鼠靠近你？”
“喝！！！”
屈辱的泪水滚烫砸在地上。
最终，那杯红酒还是灌入了少女的口中。
可更多的，却是融入泪水，摔在了地上。
“扑通！”
凯文满意的起身。
松了松胸前的领带，抚平礼服上的皱褶。
抬脚，迈过颤抖着蜷缩在地的少女，走向下一个目标。
却在两三秒钟过后。
“你…你这个疯子。”
“像你们这样的老鼠，你们永远…永远也没资格参加这样的宴会…”
脚步声停住了。
皮鞋跟与瓷砖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动。
可凯文却没有回过头去。
“你在试图激怒我，对吗？”
“为什么呢？”
“说真的，你明明知道了我是个疯子，明明一开始你看我的那双眼里充满恐惧。”
“可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敢说出这样的话…”
但有个人反响比他更为强烈。
季宁安就像是被触犯了规则的诡异，原本正享受眯起眼品尝可爱糕点的举动忽的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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