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翻过了一座四周最高大的山后，马凉总算到了声音聚集处。
不过让马凉失望的是这里虽然聚集了小万把人，穿着都是传统的民族服饰，密密麻麻的站在山前的一个巨大的平地上。
但是却不是在办集市，反而像是在进行某种祭祀仪式，人群的前面是堆积如小山一样的牛羊肉，面粉口袋，为什么马凉能隔着口袋看出这是面粉呢？
那是因为这面粉口袋上的字马凉全部都是认识，全是天朝产的面粉还有些日用品。
就当马凉觉得有些没意思，准备另外找个小城市的时候，一个苍老但是充满威严的声音说着马凉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些什么，几个壮汉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把丢进了肉堆和面堆。
当这些作为祭品的肉面在事先淋上的油的助燃下开始熊熊燃烧起来时，那些一直保持着跪地的人这才开始高声的喊着什么口号，狂热而虔诚。
这下马凉觉得有意思了，这些人居然这样直接把祭品烧掉了？
在马凉的意识中，祭品都是祭祀完毕后可以分食的，在马凉小时候那些老人还会特意带祭品给家里没来的孩子，尤其是那些肉啊，水果糖之类的。
也就是这些年大家生活质量高了，不在乎这三瓜两枣，这才将祭品作为一次性的用品，用完就扔掉，不再由家人或者是其他信众吃掉。
但是把这样大的数量的牛羊肉还有面粉就这样白白的烧掉，就算是在天朝最富裕，最具有宗教，宗祠氛围的南方也是不可能出现的。
反倒是这些穿的就不像什么有钱人，甚至说有些穷酸的人，就这么把这些祭品烧掉了，看这些人高兴的神情，不像是被逼的，倒像是自愿的。
哈扎部落的酋长巴尔赫有些担心的询问一脸神圣的部落祭司哈桑：
“哈桑大人，我们这样祭司了神明后，神明是否可以不再降下怒火，这可是部落半年的收成了。”
祭司哈桑眼神中有些不屑，作为祭司，在现代文明传播了这么多年后，自己难得有机会主持这样盛大的祭祀仪式了。
自己正在享受难得的万人瞩目，却被巴尔赫这个被异教徒毒害过的不长眼酋长给打断了，但是碍于巴尔赫酋长的面子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么多年了，自从我们陷入战争以来，我们部落有多少年没有祭祀过伟大的神明了，神明到现在才降下神罚，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仁慈了，你作为部落的酋长怎么能和那些无知的人一样把这些祭品看的这么重，只要神明原谅了我们，这些东西算得上什么？”
“还有，你的决心下了吗？为了部落，不要犹豫了！”
巴尔赫被哈桑站在道义的最高点的话给堵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心中原本因为留学而种下的科学苗子也不免开始变得动摇。
“难道这世间真的有神明？”
不怪完整接受了近现代教育的巴尔赫这样想，实在是昨晚发生的一切完全不能用科学来解释。
当昨夜巨大的奇异啸叫声传来，部落里的牛羊开始暴躁不安，至于那些鸡鸭之类的小动物直接当场暴毙。
随着啸叫声不断持续，就连巴尔赫也无可避免的感受到恐惧，这样的感觉像是自己在大英帝国留学时第一次被抢劫犯用枪顶住了后脑，自己随时会死去一样。
这样的巨大恐惧整整持续了一整夜，整个部落在极度恐惧中度过了一夜，直到今天天亮后才有胆大的人出门。
结果一统计，部落的牛羊当夜直接死掉了一半，剩下的都是膘肥体壮的，就算是侥幸活下来的都还在瑟瑟发抖，惶惶不可终日，部落里也死掉了十几个体弱多病。
部落里的人立刻开始人心惶惶，这时候这些年来一直沉寂的部落祭司哈桑立刻站出来，说这是天神降下了神罚。
惩罚这些年来部落停止了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祭祀大典，还有人人不思学经书，反倒是去异教徒那里学习那些邪魔歪道。
要是再不祭祀神明，神明必将降下比昨夜更恐怖的神罚，到时候部落将无一幸免。
哈扎部落这个开化不到30年的传统部落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还有巨大的市场，加上昨夜那近乎绝望的濒死感，部落里的人立刻要求立刻进行祭祀。
鉴于民意，就算巴尔赫是部落里说一不二的世袭酋长，也不可阻挡，只能同意这些年来被自己一直打压的部落祭司哈桑重开停了上百年的传统祭祀活动。
好在昨晚死掉的大量牛羊还算是新鲜，加上大家凑出来的面粉还有其他物质，这场祭祀立刻就拉开了。
在大火烧的最热烈的时候，祭司哈桑看向了一脸纠结的巴尔赫，后者在感觉到前者的凌厉的目光后将头转向了别处，意思不言而喻。
看到曾经高高在上的部落酋长在自己面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哈桑激动快尿出来了。
这些年来哈扎部落在巴尔赫这个留学归来的酋长带领下，积极引入外界的科技，良种，还有开拓部落的特产，部落的日子越来越好，不再吃不饱穿不暖，但是大家都不再像以前那样信奉自己这一套了。
反倒是将自己的儿女送到部落新建的学堂学习那些异教徒的邪恶学问，不再到送到部落经堂中学经念经了，哈桑作为部落祭司的地位一落千丈，快沦为了部落的吉祥物了。
如今好不容易利用这次机会扳回一局的哈桑哪里会留情，他要直接利用天神的旨意，彻底扭转部落的现状，重新回到以前大家都学经念经的时代。
至于底下的人吃不饱穿不暖，关哈桑什么事，反正他哈桑是部落供养的祭司，是肯定饿不着冷不着的。
那些饿着冷着的人，他们饿着冷着了，一定是因为他们不虔诚，不够努力才会这样。
为此哈桑不惜提议恢复部落里停止了几百年的最高祭祀礼仪，他一再强调只有这样才能平息神明的怒火，原谅哈扎部落几十年来不祭祀神明的无礼行为。
想到以后自己重新控制部落的一切，重新成为万众瞩目的部落主宰，哈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哈桑直接红着眼睛对着地下的人一挥手，鼓乐队立刻奏响了古朴严肃的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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