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哲掏出根烟，叼在嘴里，缓步的从热闹的惠文路上钻进一条老旧的巷子，来到了范瑞华跟王芳经营的餐厅。
那家”渔鼓山庄”整间店暗沉沉的，大门深锁，估计已经倒闭了。
范瑞华的餐厅门口还透着亮光，许哲信步的走了过去。
正好有一对学生情侣骂骂咧咧的从餐厅里头走了出来。
“东西真的很难吃，你干嘛要带我来这里啊!”女生抱怨道。
“哎呀，我以为难吃不到哪里去，而且这里东西便宜啊，谁知道会这么难吃。”男生好声好气的哄着女朋友。
“等等回学校再去后门买点烧烤吧?”
“好啊，你想吃什么都行……”
言归于好的情侣甜蜜的牵着手，跟许哲擦肩而过。
……
许哲走进餐厅。
“欢迎…你来干嘛?”
正低头收拾的老太太听到门口的风铃声，原本以为是客人来了，抬头看到许哲，脸色马上沉了下来。
许哲晒笑一声，随手拉了一张靠近门口的椅子坐了下来：”我来收帐啊。”
范瑞华哼哼的冷笑了两声，咚咚咚的跑进去厨房，然后拿了把菜刀出来，”啪”的一声放在了桌上，然后抬头问他：”要什么钱?”
王芳也紧张地从后厨拖着铁鞋走了出来，欲言又止的看向许哲和范瑞华。
许哲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条：”你签的字盖的手印，每月28号还利息，按银行年利率5%算，按日计息，到今天一共是……8876.64谢谢惠顾。”
范瑞华先是一愣，而后勃然大怒：”我就欠了你3700，什么时候变成八千多了?!”
许哲咧嘴一笑，指着借据上的字：”你看，这些都你自己签的，按照5%的利息计算，每日计息，每天5%，到今天刚好是8880，我给你抹去零头，算你8800就好，这数字挺喜气的哈。”
范瑞华一拍桌子：”你这个小兔崽子!你这不是高利贷吗?!”
“我也没说我不是高利贷啊。”许哲笑嘻嘻地道。
他这招是以前在政府还没有严格监管之前，那些民间高利贷在农村里常玩的套路；一般没有法律意识的普通农民看到利息是按照银行利率计算，心就已经放下了一半，不懂去深究每天的利息究竟是多少钱。
按照许哲这样写，利息的计算方式可以是年利率5%，也可以是日计息5%，完全是看借款人想怎么解释，说穿了就是以前有权有势的人玩的文字游戏。
王芳也激动的走上前：”许同学，你不能这样，高利贷是犯法的!”
“犯不犯法我不管，总之你们不还钱，我就让找人来这边搬东西，搬满8800为止。”许哲无赖道。
“你敢!我报警了!!”
范瑞华”当”的敲了下菜刀，然后大声骂道：”我就只欠了你3700块钱，你要多了没有!大不了我把这条烂命还你!!”
“我要你的命干嘛?你又老又病，身上器官又不值几个钱，要你的命没用啊。”
范瑞华气得捂着胸口直喘，王芳急忙跑到范瑞华身边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许同学，你可以再给我们几天时间吗?我们一定会把钱还上!”
许哲咧了咧嘴：”好啊。”
他走到墙边，在挂历上的10月5号用红笔画了个圈：”学校放假到6号，5号我过来收，如果没还上……”
许哲看着两个无助的老妇人笑了笑：”王姐，你的肾应该挺健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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