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玉竹生的七皇子,如今在上书房已是湘王第二,甚至青出于蓝。
连带着素馨生的六公主也是如此,兄妹俩被玉竹和素馨哄着捧着,宠得无法无天,淘气的很。
为了去玩,今日嫌讲读官的胡子扎眼,明日说砚台里的香墨“有臭味”,后日又嫌椅子硬,垫了三个锦褥还嚷屁股疼。
上书院皇子讲学们看着底下连着两天空着的两张描金小案,又听小太监来报“七皇子殿下肚痛”“六公主殿下头疼”,忍无可忍,才给皇帝告状他们已经逃课两天了。
皇帝去抓他们的时候,七皇子正趴在汉白玉栏杆上,袍子撩到膝盖,靴尖踮得老高。
他右手举着小银网兜,整个人探了出去,去够一条通体赤金的“丹龙鲤”,嘴里还念念有词:“别跑,给七爷当龙鱼大将军!”
六公主在岸上拍着手笑。
还有几个宫人在一边提心吊胆地喊:“殿下慢些,那栏杆滑!”
便在此刻,七皇子眼角余光扫到父皇身影,心里心虚慌乱,脚尖一滑,便扑通倒栽进水里,溅起半丈高的白浪。
赤金锦鲤甩尾而去,池边顿时鸡飞狗跳。
小太监们跪了一片,御前侍卫像下饺子一样跳下水。
七皇子被拎上来时,袍角滴滴答答往下淌绿水,怀里还死死攥着那根小网兜,活像一只被雨打湿的雏雀,抖成一团。
一旁得了信,急急跑过来的玉竹拿帕子摁住七皇子湿漉漉的额发,心疼得直抽气:“我的小祖宗,这要是呛了水,可怎么好!”
皇帝还在一旁,七皇子怯怯抬眼,水珠顺着睫毛往下挂,怯生生喊了句:“父皇……”
皇帝“嗯”了一声,脸上看不出喜怒。却叫四下瞬间安静:“明日朕去上书房看你。你若不在,”
朱维桢顿了顿,抬眼扫过脸上担忧的玉竹、素馨,也扫过那一圈低头屏息惶恐不安的小太监。
他继续说道,“你若不在,以后就在永和宫抄《四书》,每日十页,抄不完,不准迈出殿门一步。”
这时七皇子打了个喷嚏,玉竹忙唤太医。
皇帝皱了皱眉,看见陈新也跟着去叫太医了。终是没再说什么。
于是他没听到,不争气的七皇子躲在母妃怀里,抽着鼻子,小声嘀咕:“……抄就抄,正好不去听老夫子讲话了!”
而第二日,朱维桢虽说要去上书房看七皇子,可前朝临时添了两道折子,等他真正抽开身去看皇子们听课已经是晌午过后了。
这时上午的经史课早散了,诸位皇子都在南苑上武课。
朱维桢想着七皇子好动,应该不会逃武课。便还是摆驾去了南苑。
南苑地势开阔,马道西侧搭着三座射垛,靶心鲜红,风里微微晃眼。
校场边,皇子们随意站着。
七皇子还想去拿和他一般高的柘木长弓。
朱维桢抬手止住太监通报,目光先扫向端贵妃所出的六皇子。
那孩子因为皇帝特意嘱咐,被安排在避风的观台下,身边守着一名嬷嬷,连带着几个宫人。
他着月白窄袖武服,腰间束一条靛青绦,比七皇子矮了半拳,脸色再不见前世那种青白病气。
这让朱维桢心里微松,带人走了过去。
“父皇……”六皇子瞧见父皇,忙起身行礼,声音带着濡慕。
朱维桢招手让他近前,先摸了摸他腕脉,跳动稳健,才温声问:“今日射了几箭?手可曾酸?”
六皇子垂眸,嘴角抿出一点笑:“回父皇,儿臣只射了五箭,三箭中垛。师傅让歇一歇。”
说着,他悄悄把右手往袖里缩,怕父皇瞧见指关节的红痕,再派人刻意关照他。
朱维桢却伸手握住他想要藏住的手,指腹摩挲到六皇子手上薄茧,不由叹气。
六皇子其实才上了半年武课,掌心已有了浅茧,可见平日并未偷懒,也能见他是喜爱骑射的。
见他小心看向自己,朱维桢拍了拍他肩膀,放他去玩,“去罢,量力而行,不许逞强。”
六皇子退后两步,仍旧温声应“是”。
校场那头,三皇子、四皇子正比试步射。
弓弦骤响,箭如流星,“噗”地贯进红心,尾羽急颤。
围观的五皇子、七皇子早已拍掌喝彩,一个嚷“三哥神射”,一个蹦着去拔箭,笑声炸得林梢鸟雀都惊起。
唯独六皇子站在人后,唇角弯出一点温和的弧度,却不往前挤,只远远看着兄弟热闹。
朱维桢前世心疼他因为身体不好养成一副凡事让三分的性子。
如今看来,他因为在兄弟中间不出挑,又是一副温和忍让的性子,
许是他天生就是这样温和的人。被捧在手心里爱护,还是泯然在兄弟之间都是这样。
皇帝难得慈父之心,起了一片感慨之情。
虽他未曾出声,但余下的人也都反应过来圣驾已至,忙过来行礼拜见。
七皇子拖着小弓跑在最后,仰头冲皇帝咧嘴一笑,“父皇,儿子今日射了十箭,中了两箭红心!明日再练,定能超过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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