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李晓明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这是荣信达的初步合约,你可以看看。条件很优厚,三年约,保证每年至少一部女主戏。”
陈琛接过文件,翡翠长发随着低头的动作垂落。
她快速浏览着条款——确实很优厚,分成比例、宣传资源、戏约保障,都是新人演员很难拿到的条件。但相应的,限制条款也很多,违约金高得惊人。
“谢谢李总厚爱。”她把文件递回去,“不过我还在上学,签约的事想再考虑考虑。”
李晓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掩饰过去:“年轻人谨慎是好事。不过机会不等人,华艺那边也在接触你吧?”
这话是试探,也是施压。陈琛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我会认真考虑的。”
回到化妆间补妆时,黄莺正在等她。“李晓明给你合约了?”她问。
陈琛点头,坐到镜子前:“条件很好,但限制太多。”
“娱乐圈的合约都这样。”黄莺开始为她补妆,“表面光鲜,里面全是陷阱。不过你确实需要个经纪公司,单打独斗太吃亏。”
“我知道。”陈琛轻声说,“但我想等《江南旧事》拍完再说。”
黄莺动作顿了顿,从镜子里看她:“因为张煜?”
陈琛没有否认。翡翠长发在化妆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清澈而坚定:“我想用一部真正属于自己的作品,来决定未来的路。”
下午两点,片场迎来了一批媒体记者。除了《娱乐周刊》,还有《影视快报》《星闻天下》等几家娱乐媒体。汪制片亲自接待,周汛和陈琛作为主演陪同。
陈琛换了身米白色针织衫配深灰色长裤,翡翠长发披散肩头,只在耳侧别了个简单的发夹。这身打扮清新素雅,与周汛的明艳造型形成鲜明对比。
采访从周汛开始。她回答得很得体,既展现了专业素养,又不失亲和力。说到《橘子红了》时,她特别提到:“和师妹对戏很过瘾,她虽然年轻,但演技很扎实。”
这话听起来是夸奖,但陈琛听出了其中的意味——强调她的年轻,暗示她的经验不足。
轮到陈琛时,记者的问题明显更尖锐。
“陈小姐,作为新人演员,第一次拍戏就是李韶红导演的戏,压力大吗?”
“压力肯定有,但更多的是动力。”陈琛微笑回应,翡翠长发在阳光下泛着蜜色的光泽,“李导很专业,从她身上我学到了很多。”
“听说有多家经纪公司在接触你,有签约的打算吗?”
“目前还是学生,想先把学业完成好。”陈琛的回答滴水不漏,“签约的事不急,重要的是演好现在的角色。”
“那北电的学生电影项目呢?听说你要出演女主角?”
这个问题让现场安静了一瞬。陈琛睫毛轻颤,但笑容未变:“是导演系的实践作业,我很荣幸能参与。具体细节,还要等正式开机后才能透露。”
采访进行到一半时,一个记者忽然问:“陈小姐,听说华艺要追加投资《橘子红了》,但要求加个角色,这事你知道吗?”
这个问题很敏感。汪制片的脸色变了变,周汛也收起了笑容。所有人都看向陈琛,等待她的回答。
陈琛深吸一口气,前世在星门应对各方势力的经验此刻派上了用场。她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翡翠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我是演员,我的任务是演好角色。至于投资和剧本的事,应该问制片方更合适。”
这个回答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把问题巧妙地推了回去。记者还想再问,汪制片已经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采访时间差不多了,演员们还要准备下一场戏。”
回到化妆间,陈琛松了口气。黄莺递来温水,紫裙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回答得很好。”她低声说,“那个记者是李晓明安排的,想试探你的态度。”
陈琛小口喝着水,翡翠长发披散肩头。她能感觉到,这场博弈正在升级。李晓明在施压,华艺在行动,周汛在观望...而她,必须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傍晚六点,收工时间到了。陈琛卸完妆回到招待所,刚推开门就看见桌上放着一个纸袋。打开一看,里面是热乎乎的糖炒栗子,还有一张字条:「怀柔老街买的,尝尝。」
字迹是张煜的。陈琛拿起一颗栗子,壳已经剥好了,栗仁还带着余温。她小口吃着,甜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手机响了,是张煜发来的短信:「栗子好吃吗?」
陈琛回复:「很好吃,谢谢。」
「晚上有空吗?想和你聊聊《江南旧事》的事。」
「好,哪里?」
「影视基地西门那家咖啡馆,七点半。」
陈琛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她洗了个澡,换上身舒适的衣服——浅蓝色毛衣配白色长裤,翡翠长发披散肩头。镜中的自己清新得像大学生,完全看不出是刚刚在片场与各方势力周旋的演员。
七点二十五分,她走到咖啡馆。这是一家小小的店,装修得很温馨,暖黄色的灯光,木质桌椅,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张煜已经等在靠窗的位置,看见她进来,起身为她拉开椅子。
“点了你爱喝的卡布奇诺。”他说。
陈琛坐下,翡翠长发随着动作滑落肩头。她看着张煜,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毛衣,整个人看起来温暖又干净。左眼下那颗星痣在灯光中清晰可见,像某种永恒的印记。
“汪制片那边怎么样?”她问。
张煜沉默片刻,才说:“华艺确实要追加投资,条件是要加个角色。汪制片很为难,一方面需要资金,另一方面又不想破坏剧本结构。”
“李导呢?”
“李导反对。”张煜说,“她说剧本已经定了,临时加角色会影响整体质量。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华艺的赵副总亲自来了,和李导谈了一个下午。”张煜的声音低了下去,“最后达成的妥协是,可以加角色,但戏份不能多,而且不能影响主线。”
陈琛点点头,心里明白了。这就是娱乐圈的现实——资本的力量无处不在,艺术往往要向商业妥协。
“那个角色...”她轻声问。
“定了,林薇,周汛的师妹。”张煜说,“戏份不多,三场,都是过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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