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老头的魂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眼之满是惶恐之色。
“哞”
熟悉的声音响起，鲁老头惊魂未定的心立刻安稳了下来。
“牛儿”
“哞”
听到昔日主人的声音，老牛激动地站了起来，顶着牛角凑到了张若虚跟前，瞪大了眼睛朝前看去。
“啊～鬼啊！”
抬起头，鲁老头只看到一张巨大的鬼脸从天而降。
看着鲁老头的魂魄给吓的一闪一闪的，老牛狐疑地转头看向了张若虚。
“哈哈，你这老家伙，我可没做手脚开玩笑啊，等等。”
说着将手一摊开，随后对着手心之处的鲁老头吹了一口气。
顿时，鲁老头的魂魄被这股风直接吹得飘起，嘴里发出“哇哇”的大叫声。
但十分神奇的是，当鲁老头的魂魄一落地，顿时如吃了饲料一般疯长，不一会儿便长成了正常大小。
这下，视野终于恢复正常的鲁老头才看清了身前的一人一牛。
“牛儿”
激动的声音再度响起，鲁老头大步上前，一把抱住了老牛的脖子。
“哞哞”
老牛也同样如此，激动地不停用脑袋蹭着鲁老头。
看着这一幕，张若虚也不打扰二者的亲昵，脸上露出了高兴的微笑，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几米之外。
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老牛的脚步声，张若虚回过头来，只见鲁老头牵着老牛，突然面对自己虔诚地跪了下去。
“鲁方，拜谢神仙大人救牛儿一命。”
“喔，鲁老弟，看来你都知晓了？”
轻轻扶起鲁老头，张若虚拉着后者在一旁坐了下来。
鲁老头闻言苦笑了一声，“小老儿这一辈子啊，活着就是个失败，婆娘，婆娘跑咯，儿子，儿子又是个人渣，但到最后老天还是待我不薄，好歹能有牛儿陪着我。”
说着又激动地要起身给张若虚跪下，却被后者一把给拉了起来，
“没想到死了老头子我还真见着神仙了，而且，神仙大人您还救了牛儿，这，真的是，老头子我给您当牛做马都还不完啊。”
“哈哈，鲁老弟快别这么说，老道我也只是看老牛通了灵性，这才出手一救，不用如此的，对了，鲁老弟，你还有什么心愿没有？”
听到张若虚的话，鲁老头眼里先是闪过一丝希冀之色，但随后又立马消失，眼神变得黯淡了起来。
接着，便听到后者缓缓开口道，“原本吧，小老儿还担心着狗娃子，但死过这么一次吧，却突然看开了。
可能是老头子上辈子欠他的吧，所以这辈子才派他来折腾我，但，不管怎样，我想，我这辈子都应该还完了，下辈子，我希望能轻松点就好了。”
接着转头看向了张若虚，鲁老头目光炯炯，
“神仙大人，要说唯一放不下的肯定就是老牛了。
老牛别的不说，给神仙您耕田是绝对的一把好手，请您就收下它吧。”
“哞”
一直未开口的老牛这时突然哀伤的低吼了一声。
原来，随着鲁老头的渐渐看开，其魂魄开始不停地晃动了起来，就如那快要熄灭的蜡烛若隐若现。
张若虚看着鲁老头这个模样有些心酸，心中暗道，
“我说鲁老头啊鲁老头，你这日子过的，唉，一辈子都没能走出过田地，就连想象中过得最好的神仙也得要靠种地为生。”
叹了口气，于是点点头道，“鲁老弟你就放心吧，我早就跟老牛说好了的，你就不用担心它了。”
“啊啊啊，那就好，哈哈，多谢神仙大人，这样我就可以安心走了。”
看着一个终其一辈子都过的唯唯诺诺的家伙，却在死后面对着有神鬼手段的张若虚与精怪一般的老牛丝毫没有怯色。
张若虚的心里顿时起了其他心思，“鲁老弟，若是你想，老道我可以让你继续留在人间，有老道我的帮助，想来你完全可以以这副身体继续活下去的。”
摇了摇头，鲁老头的魂魄越发不稳固了，但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胜，“哈哈，多谢神仙大人，小老儿不要了，这辈子，活的太累了，我啊，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了。”
说着鲁老头转过身看向了老牛，伸出越发暗淡的手摸上了牛角，
“牛儿啊，走咯。”
“哞”
在张若虚与老牛的注视下，鲁老头哈哈一笑，随后在空中化为一道道光雨消失不见。
“哞”
“无量天尊！”
在鲁老头消失后，张若虚在原地发起了呆来。
良久后，一口才缓缓吐出，
“不曾想，却是鲁老头给我上了一课啊。”
转过身，看还沉浸在悲伤情绪里的老牛开口道，“鲁老弟魂魄经过了灵气滋养，就算是他自己主动选择了消散，但未来，终归会再现的。
虽然那时候的他可能早已经记不住这一世，但，若你想，还是有见面的希望。”
“哞”
老牛点了点头似乎明白，紧接着朝向张若虚双膝跪地。
“了却了心愿，所以履行契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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