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意识恢复，刘婉如整合了脑海里多出来的传承记忆，才知道自己体内藏着太初幽鸾的血脉。
而丹田中的鸾鸟幻影也跟着凝实了几分，连带引发了山顶那“百鸟朝鸾”的奇异景象。
听完这番话，张明明简直不知该笑还是该叹，这世上多少武者熬到白头都摸不到无相境的边；可刘婉如这丫头，平时修炼总是偷懒，居然靠着血脉觉醒，一口气跨过地相、天相两大境界，直接站在了万相境的门槛里。
这要是传出去，怕是得让大半个武道界的人眼红到哭。
“你太初幽鸾的血脉觉醒以后，就没感觉哪里不对吗？”
李星瑶忽然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眼神沉得像是浸了墨。
张明明和郭卿雪都愣了一下，刘婉如也眨了眨眼，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银紫色，但很快被迷茫覆盖：“不对？没有啊，就是觉得力气大了些而已。”
“哼。”
李星瑶突然冷笑一声，看向刘婉如的目光瞬间冷得像冰刀：“还要装吗？真以为本宫看不穿你神魂里的把戏？”
张明明的神念立刻绷紧，他太了解李星瑶的脾气，她从不会乱说话。
下一秒，他的神念就像一张网猛地罩住了刘婉如全身。
这一探查，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不是婉如。”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身上的血气瞬间鼓荡，凌厉的杀气卷着冷风直扑“刘婉如”而去，“你到底是谁？把她的魂魄弄到哪里去了？”
红尘仙巅峰的神念扫过，张明明立刻明白了，眼前这具身体还是刘婉如的，可藏在里面说话的，根本不是她的神魂。
刚才他的神念探查时，竟没感受到半点属于婉如的意识波动。
像有冰锥扎进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连手指都在发抖。
“明明，先别急，婉如的魂魄应该只是被压制住了。”
李星瑶的手轻轻搭在张明明的肩上，指尖的温度勉强压住了他眼中的戾气。
她转身看向“刘婉如”，语气里的暖意彻底消失：“本宫知道，你是潜伏在她体内的太初幽鸾神魂，刚才山顶那道暗银色的幻影，就是你的本体吧？”
“以你现在的实力，还做不到吞噬她的魂魄，只能暂时压住她，我说得没错吧？”
“刘婉如”的眼神猛地一缩，上下打量着李星瑶，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本宫’？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李星瑶往前踏了一步，身上的气息骤然变了，原本柔弱的姑娘，此刻竟像一尊从蛮荒走出的妖主，身上的妖力卷着暗紫光芒，压得空气都沉重起来：“仙界玄月宫宫主，妖域之主，李星瑶。”
“唰，”
“刘婉如”的眼睛瞬间瞪大，眼底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
这不对劲。
太初幽鸾消亡在混沌初开后的十几万年前，而玄月宫执掌妖域不过七八万年，按理说这神魂不该知道“玄月宫”的名号才对。
“妖域之主？你是妖族的仙王？”
震惊没持续多久，“刘婉如”脸上就浮起了讥讽：“这头衔确实够大，可你觉得我会信吗？”
“信不信，瞧瞧这个就清楚了。”
李星瑶轻笑一声，眉心突然亮起一道银光，一面古镜缓缓浮现：镜身是混沌玄铁铸造的，背面刻着九曜星图，镜面一分为二，一半泛着生魂的暖金色，一半裹着灭魂的冷银色。这是妖族至尊圣器“九曜镜”，既能照见神魂本源，也能镇杀妖族邪祟。
“九、九曜镜？！怎么会……”
“刘婉如”的声调陡然拔高，先前那份讥诮神色碎得一点不剩。她当然认得这东西——开天辟地之初，这面古镜便是妖祖帝俊的随身至宝，能映现一切妖族的魂魄根源，尤其对残存妖魂有着致命威慑。
李星瑶手指在镜面上轻轻一叩，镜心顿时迸发银辉，笔直映亮“刘婉如”眉间：“既然晓得九曜镜的来历，就该明白，它不仅能照出你原本的模样，也有本事将你这缕残魂彻底打散。”
“本宫这一世虽只修到无相境顶峰，但仗着九曜镜，镇住你一个才苏醒的残魂，还不算什么难题。”
“刘婉如”面色唰地惨白。太初幽鸾纵是混沌神兽，曾与上古神龙争锋，终究仍属妖族范畴。
而李星瑶身为当今妖域至尊，掌中的九曜镜更是妖族至高圣物，是所有妖魂烙印在真灵深处的恐惧。
镜光笼罩之下，她的魂魄本质将无所遁形；若再催动几分威能，自己这抹才复苏的残魂，根本来不及反抗就会湮灭。
她原本盘算得很好：暂且压制住刘婉如本魂，藏在这群人身边慢慢恢复，待实力足够，便反客为主吞噬宿主，再将碍事的全部清除。
可她万万没料到，这一代的妖域之主，竟潜伏在如此不起眼的下界村庄，更随身带着九曜镜这等专克妖族的杀器。
“你……你想怎样？”
“刘婉如”周身缠绕的暗银雷光顷刻收敛，语气中的傲慢荡然无存，她清楚自己已没本钱谈条件。
李星瑶侧首望向张明明，神念传递过去：“明明，你打算怎么处置？”
“能不能彻底灭杀？留着这东西，迟早要出乱子。”
张明明神念仍牢牢锁住那道残魂，传回的话音带着刺骨寒意。
“有九曜镜在，可以办到。”李星瑶微微点头。
神念交流刚落，她指尖轻推，九曜镜嗡鸣一声悬至“刘婉如”头顶，镜面银光骤然大盛，那光芒如有实质，压得“刘婉如”魂体扭曲变形，连肉身都控制不住地战栗。
“慢着！别灭我！我还有话说！”
“刘婉如”嗓音里终于透出惊惧，身子下意识向后蜷缩，视线根本不敢触碰那面古镜。她很清楚，这镜光再落下少许，自己的魂魄便会彻底溃灭。
“嗯？你还有什么可讲的？”
李星瑶手指微顿，九曜镜停在对方头顶半尺之处，冷冽银辉裹挟着灭魂之威，灼得那道残魂阵阵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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