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阳光斜进屋内，照得身上暖洋洋，很是舒服。
吴学道伸了个懒腰，极不情愿的起了床。
桌上摆着昨日打斗中，被摔的四分五裂的锦盒与画匣。
画匣底部夹层内的东西早就摔出来了，是个漆黑如墨的骨片。
看着像动物骨骸，上边没有任何花纹，只在一端有个小孔，似乎是穿系所用。
昨天晚上研究了半天，也没搞明白这东西是干什么的，只能用宝光确定这是周代及以前的物件。
不过，这件画匣藏有骨片，京都那件同样装画的匣子大概率也有。
吴学道洗漱完毕，出了门，准备买个手机，把这件事和韩芊芊说一声。
一小时后，吴学道来到了古玩街。
相较于昨日的萧条，今天古玩街很是热闹。
刚进古玩街，就听大家在议论昨日明楼夺宝一事。
他们对夺宝者是谁很好奇，同时也都猜测着最终宝物是什么。
还有人小声的说起梁鑫一伙人在黑市被打一事。
吴学道淡定得很，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但他内心同样有些纳闷。
昨晚出了明楼，没做停留，就与简庆元直接离开了。
怎么夺宝的消息泄露的如此之快？还让梁鑫一伙人盯上了呢？
出于对九云涧的不信任，他怀疑是钟和平之流故意向外透露的消息。
心中想着事，脚步却不停，挨个摊位走着，想看看古玩街都是什么货色。
走过几个摊位，手机响了，是韩芊芊。
吴学道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接起了电话。
“怎么样？”吴学道问。
“画匣底部的确有夹层，里边是个带孔的灰白色骨片，很坚硬，和你跟我说的骨片差不多，只是颜色不一样。”韩芊芊答道，同时把照片发了过来。
“这东西很老，上边半点花纹没有，看不出是干什么的。你下班联系陈教授或者澄怀堂的古老，问问他们认不认识这东西。我总觉得，它对找宝藏有用。”吴学道看过后，回道。
“嗯，知道了。你那边还顺利么？”韩芊芊关心的问道。
“挺好的。你怎么样？白剑鸣没有找你麻烦吧？”吴学道说。
他不想韩芊芊担心，并没有提过昨日打架的事，反正自己也确实没怎么样，伤的不重，睡一觉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相较于自己，他反倒担心起韩芊芊来。
虽说白剑鸣是自身学艺不精才打眼的，但毕竟二人在交易会上坑了对方不少钱，现在情况不妙的白剑鸣，说不定会狗急跳墙，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他在漳城，白剑鸣报复不到，如果要报复，大概率是去找韩芊芊。
“放心，他没那个胆子。我听人说，他顶不住舆论压力躲国外去了，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出门在外自己要多加小心。”韩芊芊说道。
二人又煲了会儿电话粥，才依依不舍的挂断。
吴学道收起手机，继续逛地摊。
走过两个摊位，见到了一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卖给他青铜爵的年轻人。
“大哥，来逛地摊？在我这瞧瞧，青铜器你都看过了，这边是瓷器，都是新上的货，蛮不错的。”年轻人热情的招呼道。
摊位上只有三件青铜器，剩下的几乎全是各式瓷器。
吴学道打过招呼，拿起只黑釉赏瓶看了两眼，随口问了个价，转身离开了。
不过走的很慢，他在等，等年轻人叫他，或者周丙乾出现。
今天来逛地摊，主要目的就是找上这伙人，看看有没有青铜重器的消息。
要是这伙人不联系他，只能去大店九云涧探探虚实了。
五分钟后，正当吴学道摆弄摊位上的木雕时，身旁传来了周丙乾的声音：
“吴小友，好巧啊！你也来逛地摊？”
吴学道装作惊讶的回道：“周老？你怎么来了？我记得你说经营着一家书斋，怎么着？生意不做跑来捡漏了？”
周老哈哈大笑，道：“那倒不是，刚去旁边吃了口饭，在这逛一圈，消消食。怎么，看你两手空空，不会刚来吧？”
吴学道说：“逛了有一阵子了，没有相中的，正准备去旁边店里看看。”
周老提议道：“横竖是逛，不如去我那里坐坐？”
吴学道装作为难的样子，没有回话。
周老低声道：“实不相瞒，我是有大生意和小友谈，还请移步。”
吴学道见其小心谨慎的样子，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走了。
周丙乾的书斋小而温馨，架子上一摞摞的全是线装古书，墙上还挂着老旧的古画。
里边有个书桌，上边摆着文房四宝，还有些单据、计算器之类的东西。
两人在中心位置的茶几上做好，周丙乾沏了壶热茶，寒暄几句后说道：
“吴小友是明白人，我也不拐弯抹角，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件青铜重器，价值远超昨日的妊小簋，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吴学道等的就是对方这番话，但面上表现的很平静，甚至有些怀疑的说道：“真的假的？远超昨天的青铜簋？”
周丙乾起身去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沓照片，扔在吴学道跟前说道：“看完之后，你就知道，我没半句虚言。”
照片是从各个角度拍摄的一件青铜羊觥，看风格为商代晚期物件。
觥作羊形，四足立地，背部设盖，以子口与腹扣合。
羊首向前，大而粗壮的羊角弯曲上卷。眼后向两侧斜出一对小耳。
盖面隆鼓，脊上爬一片状夔龙，两侧饰反向的夔纹。
盖脊尾饰一片状立鸟，尾下垂接盖。盖尾饰饕餮纹，以立鸟之左右对称展开。
腹部前胸两侧置头向上的浅浮雕虎纹，腹饰大凤鸟纹，均以细密云雷纹衬地。
这种圆雕动物形青铜器是商周青铜器中最为珍罕的一个品类，当属国宝级文物。
周丙乾信心十足的说道：“这件东西，吴小友总该满意了吧？”
满意？岂止是满意，要是真的，简直要乐开花了。
这种重器，与孟老的青铜方尊相类，只有国内外博物馆才有资格收藏，落在私人手里的绝对少的可怜。
甚至，说不定，这就是用盗取青铜方尊的方法，盗取来的某家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回头得让韩芊芊查一下。
“东西是不错，不过...”吴学道放下照片，皱着眉头道：“得看过，定一下真假再说。另外，来路没有问题吧？我可不想买完惹上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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