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宋姨娘总觉得凌昭音在有意疏离她。
只是宋姨娘并不感觉到意外。
她向来知道，凌昭音惯会的就是卸磨杀驴。从前有着“凌霄霄亲生小娘”这个近水楼台的理由，凌昭音还会多看她一眼。
可凌霄霄一朝嫁人，她的手再也够不着，凌昭音也渐渐不想跟宋姨娘为伍了。
现在还接济她，不过是有着天生的几分情面，再加之宋姨娘知道她许多密事，凌昭音不好登时翻脸不认人而已。
可凌昭音一旦爬上去，想什么时候回头踹一脚把她踹下去，她心里当真是没个底。
因此她想着，只要她把持了凌家，以后对凌昭音还有用，凌昭音就不会与她翻脸。
她思来想去，时不时给凌昭音灌输一些“胡家只不过是秋后蚂蚱”了的想法，让凌昭音不再对外祖家有指望。
既然出身比不过胡夫人，就只好让她在凌昭音心里失了这个先机。
果然凌昭音在她三番五次的渗透下，有些动了心思，她一说完，凌昭音看着宋姨娘：“真的？”
宋姨娘心下一喜，忙点头：“那还有假？”
凌昭音看着宋姨娘：“那姨娘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
宋姨娘装模作样抹了抹泪：“我哪舍得让姑娘上阵厮杀，我自己来就是。姑娘只要记得，我这都是为了姑娘就好。”
凌昭音似是感慨地点点头：“还是姨娘与我不隔心。”
宋姨娘赶紧点头：“那是那是。”
她在凌昭音这里磨的功夫，匕见早已将马嬷嬷从柴房偷了出来，送到了凌霄霄面前，说了方才发生的事。
凌霄霄看着呆滞的马嬷嬷：“她既然要杀你，你还为她遮掩？”
马嬷嬷木讷地摇头：“不会的，姑娘定是被宋姨娘挑唆的，姑娘她不会杀我。”
凌霄霄失笑：“你是她贴身的奴婢，她不点头，谁还能强杀了你不成？”
马嬷嬷痛苦地捂着脸，低低痛哭起来。
哭了多时，马嬷嬷才抹了把脸，看着地板道：“凌妃想要问什么？”
凌霄霄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伸手拿起一块点心来：“凌昭音的事，你知道多少？”
马嬷嬷双眼无神，只看着地面：“全都知道。”
凌霄霄点点头：“罢了，有些事母亲不忍知道，我也就不问了。匕见，把她带到涂佑明那去，好好看管起来。”
马嬷嬷似是意外地看着凌霄霄：“凌妃这是要救奴婢一命？”
凌霄霄耸了耸肩：“只是留个活口，以后说不定还有用。”
马嬷嬷端正了神色：“我日后未必能知无不言。”
凌霄霄依旧不以为然道：“你言不言都不要紧。话烂在肚子里，来日进了棺材，你自己能瞑目就好。”
说完凌霄霄就让匕见将人带了出去。
凌霄霄的话，在马婆子心中翻腾了许久。
她苦笑着自言自语：“二姑娘以后，怕是斗不过这位凌妃的。”
匕见闻声扬起了一抹笑。
眼看着天黑下来，胡夫人拉着凌霄霄不肯松手：“从前我想跟你一处睡，可宋姨娘总拦着，不由分说就将你抱走了，今日你如何也不能推赖了。”
凌霄霄咯咯笑着：“好，那我今日就陪母亲一起睡。”
二人分别沐浴后，胡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拿出了一套寝衣：“原先就给你做好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拿出来。快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凌霄霄伸手摸了摸，惊奇道：“这样柔软，母亲亲手做的？”
胡夫人点点头：“嗯，快试试。”
凌霄霄十分开心，拿起寝衣在身上比量着：“一定十分合身，我这就去试试。”
说着凌霄霄转到了屏风后头，胡夫人笑着打趣：“大姑娘啦，不让母亲看了？唉，我还从未见过我们霄霄的真身呢，真是遗憾。“
凌霄霄笑得眼泪横飞：“母亲自己身材也十分好，干什么非要看女儿的？哎呦！”
凌霄霄笑着笑着，似是吃痛般呼了一声，胡夫人紧张地走过去，关切问着：“怎么了？”
云琴拿起寝衣配套的裤子仔细看着，松了口气道：“没事，想是夫人大意了，裤子脚上落下根针。”
胡夫人加快了脚步走过去，语气里满是心疼：“啊？没事吧？可伤着了？快给母亲看看。”
胡夫人说着来到了屏风后头，凌霄霄穿着及膝的亵裤，坐在绣墩上对胡夫人傻笑：“就是扎了一下，没事的母亲。”
胡夫人心疼地蹲下来，仔细瞧着凌霄霄的腿：“都怪母亲。”
凌霄霄赶紧将胡夫人扶起来：“母亲，我没事，母亲别太自责了。一根针而已，母亲别太自责了。”
胡夫人站起来点点头：“云琴，再仔细看看，别再伤着娘娘。”
云琴对胡夫人灿然一笑：“没事了夫人，奴婢都检查过了，这就给娘娘换上。”
胡夫人这才放下心来，站起来准备避开。
“娘娘，腿抬高一些，奴婢这裤脚套不上去，料子太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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