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划开尸袋时,拉链卡了一下。令狐停住手,镊子伸进去夹出一点紫黑色粉末。紫外线灯一照,荧光反应和药研所废水池里冻结的毒脉完全一致。他没说话,把尸袋全拉开,赵德海的脸露出来,嘴唇发青,右臂外侧有一处针孔,在冷柜灯光下泛着不自然的白边。
他俯身靠近,手套擦过死者肱二头肌。0.5毫米的穿刺点清晰,边缘组织呈放射状裂痕,是氰化物注射的典型特征。但旁边还有一圈褐红色的环状痕迹,直径1.2毫米,皮下有轻微淤血层。令狐用放大镜压住皮肤,发现褐红创口的凝血覆盖在白色创口之上。
“注射间隔超过二十分钟。”他说。
周正仁站在解剖台另一侧,手里捏着从医院调来的监控U盘。他没接话,把U盘插进旁边电脑。屏幕闪了几下,跳出消防通道的备用终端界面。访问日志被清过,但底层记录还在。23点17分,一张工牌刷开太平间门禁,编号LY-039——李茂才的工牌。三天前,李茂才的尸体在排水管里被发现,颅骨碎裂。
“穿死人衣服的活人,现在躺在台上。”周正仁放大截图。画面模糊,但那人右袖卷起一角,露出蛇形纹身,和赵德海工程队成员身上的灼痕完全吻合。镜头扫过工牌挂绳,金属扣上刻着两个小字:“CZ”。
令狐直起身,把肝组织样本放进偏光显微镜。视野里,脂质沉淀呈同心圆排列,每一圈间隔均匀,像是某种生物反应器的残留结构。他调出化工厂营养舱内壁的附着物照片,比对角度、密度、结晶形态,完全一致。
“药不是随便配的。”他说,“生产线一样。”
法医助理过来换试剂瓶,手一滑,福尔马林洒在桌角。液体漫过案件标签,纸面油墨遇酒精晕开,背面显出一行字:“H-13实验体”。令狐看了一眼,没动,继续盯着显微镜。他知道那是吴茵被清除前的编号,也知道这行字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切下针孔周围组织,放进质谱仪。数据出来后,屏幕上跳出两个成分峰。一个是氰化钠,另一个是未知复合物。他调用痕检科数据库比对,发现该复合物的缓释载体,竟与恒安楼盘排水管中的混凝土添加剂同源——一种含硅酸盐的聚合物,能缓慢释放嵌入其中的化学物质。
“针头粗的那一下,打的是麻醉剂。”令狐说,“用管道材料做的药。”
周正仁把监控画面定格在黑影举针的瞬间。他用笔圈出对方手腕位置,那里有块反光,是表盘。他调出陈默的军医档案,比对腕表型号,是同一款老式机械表。再比对身高,黑影在监控里的投影高度为178厘米,误差不超过2厘米。陈默的体检记录写着177厘米,秦守业的私人保镖是179厘米。
“两个人都能对上。”周正仁把数据发给技侦,“查通风管道的纤维护套磨损记录。”
令狐转身打开冷藏柜,取出赵德海指甲缝里的纤维样本。聚酯材质,经纬密度与净安环保制服一致。他把样本放进离心机,转速拉到最高。机器停后,他取出沉淀物,滴入试剂,颜色由灰转蓝——这是净安环保专用阻燃剂的显色反应。
“他抓过穿制服的人。”令狐说。
周正仁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无影灯。灯光忽然频闪,解剖台上的影子被拉长,分裂成三道。他没动,继续盯着屏幕。技侦回传了数据:通风管道内壁的纤维护套在C-7段有明显刮擦,磨损高度集中在176至180厘米区间,与监控黑影身高吻合。
“陈默或者保镖。”周正仁说,“至少有一个进过太平间。”
令狐把五组数据投到幕布上:尸体解剖报告、监控时间戳、药物代谢曲线、排水管淤泥盐分浓度、工牌刷卡记录。他用红笔圈出23:00到23:30的时间段。所有线条在这个区间出现非线性重叠。
“法医报告说赵德海死于23:25。”他说,“但排水管淤泥的盐分梯度显示,他体表温度降到环境温度的时间,比报告早17分钟。”
周正仁盯着那条曲线。17分钟,正好是氰化物注射后到监控黑屏的间隔。
“有人先杀了他,再伪造现场。”他说。
令狐点头。他调出太平间温控日志,发现23:08到23:12之间,冷柜温度有短暂回升,从-18℃升到-12℃。这种波动通常发生在柜门开启后。但监控显示,那段时间没人进出。
“远程升温。”令狐说,“为了让药物代谢节奏符合预期。”
周正仁把吴茵的佛珠存储器插进安保系统。修复程序自动运行,拼出13帧被删画面。第7帧里,黑影正把注射器扎进赵德海手臂,针管刻度显示0.5毫升。他逐帧播放,发现黑影右手小指有轻微弯曲,像是旧伤。
他调出陈默的伤情记录。1998年,右小指近节指骨骨折,未完全复位。比对画面,弯曲角度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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