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丝斜斜织进帝都音乐学院的琴房，林风正对着电脑调试《天地龙鳞》的混音，窗外的银杏叶被雨水打湿，在玻璃上贴出斑驳的金。王胖子抱着个纸箱闯进来，裤脚沾着泥点，肥硕的肚子把印着“五金厂荣誉员工”的卫衣撑得发亮：“风子！快看我给你带啥了——金曲奖的邀请函！烫金的！比我爸的厂长聘书还洋气！”
纸箱里滚出个暗红色信封，火漆印上的金色音符在台灯下泛着暖光。林风拆开时，指尖竟有些发颤——最佳作曲奖、最佳歌曲奖两项提名，颁奖典礼的时间定在十二月末，地点在魔都的文化中心。他想起去年这个时候，还在蓉城的出租屋里啃着冷馒头改谱子，王胖子妈打来电话，说“别着急，好饭不怕晚”。
“你看这措辞，”王胖子指着邀请函上的“特邀创作人”字样，眼睛瞪得溜圆，“这是把你当腕儿了！我妈说了，去的时候必须穿我爸那件定制西装，再配条红领带，比杨大幂的晚礼服还扎眼。”
林风把邀请函抚平，压在《天地龙鳞》的总谱下。琴房的旧沙发上，还堆着他给张一兴写歌时的废稿，最上面那张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是王胖子趁他不注意添的，旁边写着“总有一天上金曲奖”。那时只当是句玩笑，没想到真有这么一天，星光会叩响琴房的木门。
手机在谱架上震动，是“风起时幂”后援会的群消息。“风语者”发了张金曲奖官网的截图，提名名单里“林风”两个字格外醒目，下面跟着条热评：“从《超级男声》的素人到双提名，这才是逆袭剧本该有的样子[酷]”
“‘琴弦上的云’：刚查了历届提名名单，新人能同时入围两项的，近十年只有三位！林学长太牛了[打call]”
“‘蓉城枇杷’：王胖子肯定在琴房蹦跶！建议拍段视频，看看他激动到掉裤子的样子[笑cry]”
“‘木易林’：杨大幂会不会陪林学长走红毯？这组合要是同框，热搜得爆[期待]”
“‘风遇幂’：后援会已经开始定制应援灯牌了！‘天地龙鳞耀金曲’，够不够霸气[doge]”
王胖子抢过手机翻评论，突然一拍大腿：“‘风遇幂’这灯牌词绝了！我爸说要赞助后援会，就印上‘王氏五金厂预祝林风获奖’，我说这不合适，他还跟我急。”
林风笑着往他手里塞了块巧克力：“赞助可以，灯牌上印‘龙鳞淬火，五金锻魂’，既藏了你的名字，又贴合《天地龙鳞》，王阿姨肯定夸你有文化。”
雨停时，杨大幂的车停在了琴房楼下。她戴着黑色口罩，拎着个保温桶站在屋檐下，见林风出来，突然把桶往他怀里一塞：“刚从片场过来，助理买的生煎包，还热乎着。”保温桶的提手上缠着条银色围巾，“造型师说配西装好看，提前给你备着。”
三人往食堂走，落叶在脚下发出“沙沙”的响。杨大幂突然说：“金曲奖的颁奖礼，我推了跨年晚会的彩排，陪你去。”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声音轻得像雨丝，“其实……我比你还紧张，怕你到时候忘词，或者上台时同手同脚。”
“我哪有那么笨，”林风笑着捏她的脸，口罩蹭到她的鼻尖，“上次在元宵晚会，是谁忘词了，用‘啦啦啦’混过去的？”
王胖子在旁边插科打诨：“我作证！当时杨大幂的脸比我妈炖的酱肘子还红！”
食堂里的电视正在播放金曲奖提名新闻，画面切到林风在故宫采风的照片，解说员说：“《天地龙鳞》将传统与现代完美融合，是本年度最具文化底蕴的作品。”邻桌的学生们突然欢呼起来，举着餐盘往这边看，有人小声喊“林学长加油”，有人掏出手机拍照，却没人过来打扰。
“你看，”杨大幂往他碗里夹生煎，“大家都在为你高兴。就像你写的歌里说的，龙鳞的光芒，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闪耀。”
下午的《音乐制作》课上，教授特意播放了《天地龙鳞》的Demo。电子合成器的轰鸣里，突然混入段童声合唱——是山城希望小学的孩子们，用林风捐赠的录音设备录的。“这段采样加得好，”教授关掉音响说，“奖项是对过去的肯定，但音乐真正的生命力，在这些孩子的歌声里，在那些被旋律打动的平凡日子里。”
下课铃响时，音乐平台发来消息，《天地龙鳞》的税后分成已经突破一千八百万。林风把消息转发给“童声计划”的负责人，附言“再建十所音乐教室”。手机很快弹出回复：“孩子们说要给你写颁奖词，用陶笛吹着念。”
王胖子凑过来看聊天记录，突然红了眼眶：“风子，我妈说……等你拿奖了，就把酱肘子的秘方传给你，让你给杨大幂露一手。”
暮色漫进琴房时，林风对着镜子试西装。王胖子爸的定制西装有点大，杨大幂帮他系围巾，指尖划过他的喉结，突然踮脚在他耳边说：“不管拿不拿奖，你都是我心里最好的作曲家。”
窗外的银杏叶还在往下落，像谁撒了把碎金。林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想起穿越过来的那个清晨，他攥着三百块钱站在蓉城的街头，不知道未来在哪里。而现在，他有了写不完的旋律，有了身边的人，有了无数素不相识的人在为他加油，这些早已比任何奖杯都更珍贵。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粉丝“山城小辣椒”发来的私信，附了张她妈妈的照片——老人坐在轮椅上，手里举着《天地龙鳞》的歌词，笑得满脸皱纹。“我妈说，听到‘每片鳞光里都睡着骄阳’，就觉得病没那么疼了。”
林风把手机贴在胸口，突然觉得金曲奖的邀请函变得沉甸甸的。它不仅是对一首歌的肯定，更是对那些藏在旋律里的人间烟火的致敬——是王胖子妈炖的肘子香，是杨大幂烤饼干的甜，是孩子们的陶笛声，是粉丝们的灯牌光，这些才是最该被铭记的“龙鳞”。
王胖子在旁边试穿伴郎服，肥硕的肚子把衬衫撑得紧绷绷的：“风子，你说我上台给你献花时，要不要喊句‘五金厂万岁’？”
林风笑着摇头，指尖在钢琴上弹出《天地龙鳞》的前奏。晚风穿过琴房的窗，带着远处的车鸣和近处的虫吟，像无数细碎的声音在为他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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