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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潭“鸿门宴”的余威,如同惊雷般在河间府上空炸响,震慑了那些蠢蠢欲动的豪强势力与修真家族。碧波水神收敛了桀骜气焰,冯庙祝闭门不出,就连暗中观望的小家族也纷纷收敛了试探的心思,无人再敢轻易挑衅清辉元君的权威。但这片刻的平静,并未让远在青木山的杨欢有半分松懈。
她心中清明如镜:神道根基,从不在一时的威压与震慑,而在万民心底那缕甘愿俯首、发自肺腑的虔信。一时的强势或许能让人畏惧,却难以让人真正信服;唯有将神恩化作春风化雨,浸润进信众柴米油盐的日常,才能让信仰的种子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自此,杨欢将那剑拔弩张的对峙神念收回,转而化作细密春雨,悄无声息地浸润进河间府与清平县的每一寸土地,融入信众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里——真正的神恩,从不是惊天动地的显化,也不是慑人的神威,而是藏在病痛得愈后的安睡里,浸在灾厄消解后的安稳中,落在每一寸被护佑的土地与每一颗被温暖的人心间。
场景一:义诊棚前,药香裹着生机
天还未亮透,东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清平县清辉元君祠外的义诊棚就已升起袅袅炊烟,浓郁的药香混杂着清晨的露水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带着沁人心脾的生机。义诊棚是临时搭建的,青竹为架,素布为顶,虽不奢华,却收拾得干干净净。棚前早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从棚檐下一直绕到元君祠的朱红大门外,绵延数十丈。排队的乡邻大多面带病容,有抱着哭闹病孩的妇人,鬓发凌乱,眼底满是焦灼;有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老者,咳嗽声此起彼伏,每走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还有些面色蜡黄的汉子,想必是常年劳作落下了病根,强撑着前来求医。
棚内早已忙活起来,青羽观的道长们身着素色道袍,分坐于几张木桌后,正有条不紊地为乡邻们诊脉开方。他们神色专注,指尖搭在患者腕上,细细感受脉象的沉浮虚实,时而询问病情,时而凝神思索,笔下开出的药方既对症又廉价,尽最大可能为贫苦百姓节省开支。月漓是杨欢座下最细心的弟子,此刻正守在最内侧的药案旁,面前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药罐与药包,她纤手翻飞,熟练地按方抓药、称重、包扎,动作麻利而精准。
与众不同的是,月漓指尖始终凝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白太阴之力,那力道柔和纯粹,如同月光般不事张扬,每当她的指尖掠过药包时,这缕神力便会悄然渗入其中。这是杨欢特意渡给她的太阴生机之力,不仅能让寻常草药的药性陡增三分,还能裹着一缕精纯的愿力,温和地驱散患者体内的病痛与阴邪,却又不会因力量过盛而伤及脏腑,最是适合调理寻常百姓的沉疴旧疾。
“下一位。”月漓的声音轻柔,如同春风拂面,安抚着排队乡邻的焦躁情绪。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抱着怀里的孙儿,颤巍巍地走上前来。那孩子约莫三四岁的年纪,小脸烧得蜡黄,嘴唇干裂起皮,原本灵动的眼睛此刻紧闭着,眉头紧锁,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像破了的风箱,每一声都牵扯着老妇人的心。“仙子,求你救救我的孙儿吧!”老妇人声音哽咽,泪水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这孩子烧了三天三夜,药也吃了,针也扎了,就是不见好,再这样下去,我怕……我怕他就没了啊!”
月漓连忙伸手扶住老妇人,轻声安慰道:“老人家莫急,先让我看看孩子。”她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搭在孩童细弱的腕上,一缕太阴之力顺着指尖探入,瞬间便摸清了孩子的病情。片刻后,月漓微微蹙眉道:“老人家,孩子这是积食堵了脾胃,郁结成热,又受了些风寒,才会高烧不退。得先通后补,把积食化了,烧自然就退了。”
说着,她一边安抚着频频抹泪的老妇人,一边快手抓药:当归养血,麦芽消食,陈皮理气,再配上几味清热解表的草药,按精确的比例称重、混合,动作一气呵成。包药时,月漓指尖微顿,那缕凝聚已久的太阴生机愿力便顺着油纸渗了进去,悄无声息地融入草药之中。“老人家,这药你拿回去,用三碗水熬成一碗,分两次给孩子服下,记得温热时喝。”月漓将药包递到老妇人手中,细细叮嘱道,“按方煎服,今晚孩子便会退热,明日就能开口吃东西了。”
老妇人将信将疑地接过药包,紧紧抱在怀里,仿佛那是救命的仙丹。她对着月漓深深鞠了一躬,又朝着元君祠的方向拜了拜,才步履蹒跚地离去。
当夜,老妇人按照月漓的嘱咐煎药给孙儿服下。不过一个时辰,孩子身上的滚烫便渐渐消退,咳嗽声也轻了许多。到了后半夜,老妇人起身查看,竟听见孙儿的呼吸渐渐均匀平稳,摸了摸额头,原本灼人的温度已恢复正常。更让她惊喜的是,孩子竟还翻了个身,砸了砸嘴,嘟囔着要吃粥。老妇人喜极而泣,对着元君祠的方向,在炕边磕了三个响头。
次日天刚亮,老妇人便提着满满一篮自家菜园种的青菜,菜上还带着晶莹的露水,急匆匆地赶到元君祠。她二话不说,跪在祠前的青石板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得发红。起身之后,她拉着每一个路过的人,扯着嗓子激动地说道:“元君娘娘座下的月漓仙子,那是活菩萨下凡啊!我孙儿烧了三天三夜,眼看就要不行了,是仙子妙手回春,一剂药就把孩子的命从阎王爷手里抢了回来!元君娘娘慈悲,月漓仙子慈悲啊!”
这话像长了脚似的,飞速在清平县传播开来。无论是街头巷尾的茶馆酒肆,还是田间地头的劳作百姓,都在谈论着月漓仙子的神奇医术与元君娘娘的庇佑。原本就热闹的义诊棚,前来求医的人更多了,队伍排得更长,甚至有邻县的百姓也闻讯赶来。乡邻们望向元君祠的眼神里,不再只有最初的敬畏,更多了几分实打实的依赖与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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