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县衙后院,晨雾未散。
张诚、李敢听令!捕头王威站在院中,神色凝重,近来青木山玄女祠香火鼎盛,民间传言纷纷。县令大人命你二人乔装查探,务必查明真相。
张诚拱手道:属下遵命。只是这玄女祠究竟有何异常?
王威沉吟片刻:据报,此祠半年间香火突然兴旺,有说祠中玄女显灵,能治百病;也有说那白衣女子是狐仙所化,专门迷惑世人。你二人小心行事,不可打草惊蛇。
两人领命而去。张诚年约三十,在县衙当差十载,破获案件无数,最善察言观色。李敢虽为女子,却自幼习武,胆识过人,办案向来细致入微。
次日清晨,两人换上粗布短衫,头裹青巾,背着装满山货的竹篓,混在前往青木山的人群中。
山路蜿蜒,晨露沾衣。起初,路上行人稀稀落落,多是些早起的樵夫农人。可越往山上走,人渐渐多了起来。张诚暗中数了数,不过半个时辰,路上已聚集了近百号人。
张哥,你看那边。李敢用手肘碰了碰张诚。
只见山道旁,一个老妇人正扶着同样年迈的丈夫,步履蹒跚。几个年轻人见状,纷纷上前搀扶。那老妇人感激地说道:多谢多谢,我们老两口是特地来求玄女娘娘保佑的。
老人家,您这是要去玄女祠?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问道。
是啊,我家老头子前几日突然得了怪病,药石罔效。听人说玄女祠的香火灵验,便想来试试。老妇人叹了口气。
那青年温声道:玄女娘娘慈悲,定会保佑老人家康复的。我们一起走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张诚心中一动,这书生说话有礼有节,不似寻常香客那般狂热。他故意落后几步,装作整理竹篓,实则竖起耳朵听着众人的交谈。
听说那白衣仙童可厉害了,一眼就能看出人有什么病。
可不是嘛,我家邻居的孩子得了痘疹,大夫都说没救了,结果去了一趟玄女祠,回来就好了。
嘘,小声点。我听说是那位月漓姑娘医术高明,可不是什么仙童。
管她是什么,能治病救人就是好的。
李敢低声对张诚道:张哥,这些人看起来都很正常,不像是被蛊惑的样子。
张诚点点头:继续观察。越是看起来正常,越要小心。
终于,青木山的山门出现在眼前。只见山门古朴,上书青木山三个大字,笔法遒劲。山门前,一个白衣女子正静静地站着,正是传闻中的月漓。
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容貌清丽,气质出尘。见到有香客上山,她只是微微颔首,偶尔对那些行动不便的人轻声说道:山路陡峭,小心慢行。声音温柔,却不娇媚。
张诚仔细观察着月漓,想从中看出些端倪。可看了许久,只觉得她举止端庄,眼神清澈,全无半点邪祟之气。
进了山门,便是一条青石铺就的小径,两旁松柏苍翠,鸟鸣声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让人精神一振。
祠堂建在半山腰,虽然不大,但布局精巧。正殿供奉着玄女娘娘的神像,神像慈祥端庄,并无半点诡异。殿内香火缭绕,香客们虔诚地跪拜祈祷,秩序井然。
张哥,你看那边。李敢指向院子的一角。
只见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正在认真地擦拭着蒲团,动作虽慢,却极为仔细。她穿着一身素净的布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小脸上满是专注。
有香客经过,对她笑道:小姑娘,这么小就来帮忙啊?
小女孩抬起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我娘说,做人要勤快。玄女娘娘保佑我们,我们也要好好照顾娘娘的家。
那纯净的笑容,让张诚心中一震。这孩子眼中的澄澈,是装不出来的。
两人在祠堂中转了一圈,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细节。她们发现,这里的香客虽然众多,但都很有规矩,没有人高声喧哗,也没有人借机敛财。供桌上的香火钱箱敞开着,有人自愿投钱,也有人只是上香就走,并无半分强制。
最让她们惊讶的是,祠堂里还设有一个小小的药柜,里面摆满了各种药材。月漓偶尔会为一些香客把脉问诊,开些药方,分文不取。
张诚与李敢交换了一个眼神,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异。这庙宇,这氛围,与她们在县衙卷宗里看到的那些、的描述,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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