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欢心意既定,便通过神识暗中示意月漓。
月漓心领神会,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对着枫石镇镇守微微欠身:“镇守大人且宽心,山神娘娘已然知晓来意。此地乃清修之所,不便喧哗,还请诸位随我到偏殿奉茶等候,娘娘自会降下指引。”
镇守一听山神已然知晓,原本紧绷的神色顿时舒缓大半,连忙拱手行礼:“有劳仙子,若能解我镇之困,必有重谢。”说罢便带着家眷仆从,小心翼翼地跟着月漓往偏殿走去,全程不敢有半句喧哗,连孩童都被大人按住了性子,生怕惊扰了山神。
待众人落座,月漓奉上清香的山茶,便以“需为山神传递祈愿”为由退了出来,径直来到后院密室。
“主人,”月漓轻声道,“那鼠精的妖气虽淡,但能驱使如此多的老鼠为祸,想来已有几百年道行,只是灵智初开,行事颇为莽撞。”
杨欢慢慢地睁开眼睛,他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道淡淡的精光,仿佛他已经洞察到了什么秘密一般。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不过是一只刚刚学会兴风作浪的小妖罢了,根本不值得我们惧怕。”
接着,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月漓,吩咐道:“你现在去前殿,告诉那镇守,让他在三天之后,派遣几名精明强干的乡勇,带上硫磺、艾草和烈酒,到镇东头的废弃粮仓外等候。记住,一定要让他们在子时之前到达那里,绝对不能迟到,也不要多问,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
月漓恭敬地应了一声:“是,主人。”然后转身离去,快步前往前殿传达杨欢的命令。
镇守在接到杨欢的三日之约后,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对于山神的敬畏之情让他不敢有丝毫的质疑。他立刻满口答应下来,并留下两名仆从照看祭品,自己则带着家人匆匆赶回枫石镇,连夜安排人手去筹备杨欢所需要的硫磺、艾草和烈酒等物品。
这三日里,杨欢并未急于行动,依旧每日吸纳愿力修炼,只是偶尔分出一缕神识,悄无声息地探向枫石镇,观察那鼠精的动向。果然如她所料,那鼠精就潜藏在镇东头的废弃粮仓之下,挖了纵横交错的洞穴,白日蛰伏,夜里便驱使鼠群四处作乱,性子贪婪又暴躁,时常因鼠群带回的食物不足而发怒伤人。
第三日夜里,月色晦暗,山风阵阵。杨欢掐算着时辰,周身灵气一动,身形已化作一道无形的流光,悄然出了山神祠,朝着枫石镇的方向而去。
子时一到,枫石镇东头的废弃粮仓外,几名乡勇早已按吩咐等候在此,手中捧着硫磺、艾草和烈酒,神色紧张又肃穆。就在这时,他们忽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威压笼罩下来,周遭的风似乎都停了,紧接着便听到一个清冷的女声在夜空中响起,却不见其人:“将硫磺与艾草混合,点燃后投入粮仓四周的洞口,再以烈酒浇在洞口外围,守住各处出口,莫让那妖物逃脱。”
乡勇们心知这是山神显灵,连忙应声照做。硫磺与艾草点燃后,冒出滚滚浓烟,带着刺鼻的气味,被他们一一投入鼠洞之中;又将烈酒泼洒在地面,形成一道火圈,阻断了鼠群逃窜的路径。
浓烟很快便顺着洞穴蔓延开来,粮仓之下顿时传来一阵尖锐的吱吱声,无数老鼠惊慌失措地从洞口涌出,却被外围的火圈逼退,四处乱窜,很快便被乡勇们趁机捕杀大半。
洞穴深处,那鼠精被浓烟呛得眼泪直流,又听闻外面鼠群的惨叫,顿时又怒又怕。它本是山中老鼠,偶然误食了一颗灵果才开启灵智,修炼数百年,自以为有些本事,便想占了这枫石镇为巢穴,肆意掠夺,却没料到竟招惹上了山神。
“哪个不长眼的,敢坏我的好事!”鼠精怒吼一声,周身妖气暴涨,化作一道灰影便想冲破洞穴逃走。
可它刚一出洞口,便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重重地撞了回来,摔在地上动弹不得。杨欢的身影缓缓显现在半空,白衣胜雪,周身散发着凛然的神性威压,目光冰冷地看着那鼠精:“小小妖物,竟敢在凡间为祸,残害生灵,可知罪?”
鼠精抬头望见杨欢,感受到那股让它灵魂都在颤抖的威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趴在地上磕头:“山神娘娘饶命!小的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求娘娘开恩,饶我一条性命!”
杨欢俯视着它,语气淡漠:“饶你性命并非不可,但你需立下血誓,此后不得再残害生灵,且要约束枫石镇境内的鼠类,守护当地庄稼,将功赎罪。若有半分违背,必让你魂飞魄散。”
鼠精哪里敢有半分犹豫,连忙咬破指尖,立下血誓:“小的遵命!若违此誓,甘受天打雷劈,魂飞魄散!”
血誓一成,便有一缕无形的契约之力将鼠精与杨欢绑定。杨欢这才撤去屏障,冷声道:“去吧,记住你的誓言。”
鼠精如蒙大赦,连忙叩了几个头,化作一道灰影钻进洞穴深处,很快便传来它约束剩余鼠群的呵斥声。
周遭的乡勇们见鼠患瞬间平息,又亲眼目睹山神显圣,早已吓得跪倒一片,对着杨欢的身影连连叩拜:“多谢山神娘娘庇佑!”
杨欢并未停留,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夜色中。而她刚一返回山神祠,便感觉到一股比以往更为浓郁的愿力从枫石镇方向涌来,带着全镇百姓的感激与敬畏,源源不断地汇入她的神魂之中,让她的修为又有了一丝精进。
与此同时,“青木山神显圣除鼠妖”的消息,也开始在枫石镇迅速传开,比之前的传闻更添了几分传奇色彩。不出几日,枫石镇的百姓便纷纷带着丰厚的祭品,跋山涉水前来青木山神祠朝拜,香火愈发鼎盛,杨欢的信仰范围,也悄无声息地扩大到了枫石镇,神域随之稳固延伸。
偏殿之中,月漓正为前来朝拜的枫石镇百姓讲解礼仪,眼角余光瞥见后院密室的方向灵气流转,便知主人已然得偿所愿,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浅笑。而密室中的杨欢,缓缓闭上眼,感受着日益壮大的愿力与神域,嘴角也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她的扩张之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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