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骑绝尘而去,马蹄踏碎了一地清冷的月光。
那股熟悉的潮湿血腥气,在夜风中变得愈发浓烈,仿佛前方等待我们的,是一个已经张开血盆大口的深渊。
越靠近城郊义庄,空气里的寒意就越是刺骨。
这不是天气的冷,而是一种能钻进骨头缝里的阴寒,让我的坐骑都开始焦躁不安地打着响鼻。
夜君离在我身侧,沉默得像一座山。
我能感觉到他紧绷的气息,那是一种属于战士在踏入未知战场前的极致戒备。
终于,义庄那黑黢黢的轮廓出现在官道尽头。
还隔着百丈远,一股阴风便夹杂着腐朽的木头味和泥土腥气扑面而来,吹得人几欲作呕。
“吁——”我勒住马缰,阿黄早已从我怀里窜下,弓着背,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眼前的景象,比我想象的还要诡异。
义庄院内,十几具本该安放整齐的薄皮棺材,此刻竟像被人挪动过一般,歪歪扭扭地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圈。
而在圈子的正中央,一滩黑色的液体正从地底汩汩渗出,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那黑血在地面上缓慢蠕动,勾勒出的轮廓,赫然与我前几日刷锅时,锅底无端浮现的青苔痕迹一模一样——正是那条失落的密道舆图!
“呜——汪!”阿黄龇着牙,死死挡在我身前,对着那滩黑血发出狂怒的咆哮。
“别吵。”我懒洋洋地翻身下马,拍了拍它的狗头,嫌弃道,“叫得我脑仁疼。”
我压根懒得去想这背后有什么阴谋诡计,也懒得去分析这怨气冲天的场面。
麻烦。
太麻烦了。
我只想赶紧解决完,回去睡觉。
我慢悠悠地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里面装着我早上喝剩的“太平羹”残汤。
这玩意儿是系统奖励的,说是能“安抚一切躁动不安的情绪”,我平时都拿来当调味品。
拔开瓶塞,我连看都懒得看那些棺材一眼,随手就将那半瓶汤水往空中一洒。
“喝汤了,都别闹。”
刹那间,一股无法言喻的清甜鲜香以我为中心爆开,瞬间压过了所有的血腥与腐臭。
那香味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让呼啸的阴风为之一滞。
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地上那滩正在蠕动的黑血,竟如同热油泼了冷水一般,瞬间凝固,不再流动。
而周围那些隐隐震颤的棺木,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拍了一下,齐齐一震,紧接着,棺材盖子“啪!啪!啪!”地自行合上,严丝合缝。
整个义庄,瞬间死寂。
夜君离深邃的眸光剧烈一动,握着剑柄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但他终究信守承诺,没有出剑,只是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探询:“接下来呢?”
“着什么急。”我打了个哈欠,蹲下身子,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一把嗑剩的瓜子壳,像撒豆子一样,随意地撒在那片凝固的血图之上。
我一边撒,一边有气无力地念叨:“爱吃瓜的留下,不爱凑热闹的赶紧滚。耽误我回家睡觉,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再喝到汤。”
话音刚落,地面之下,传来一阵沉闷的“咯吱”声。
三具棺木的盖子,在一片死寂中,缓缓向旁滑开。
里面躺着的,是三具早已化为枯骨的尸骸,他们身上披着残破的旧甲,干枯的手骨中,各自紧紧攥着一卷发黄的竹简。
我朝夜君离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取。
他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不怕有诈?”
我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诈你也比诈我容易。我可是出了名的咸鱼,连鬼都懒得骗。有那功夫,多晒会儿月亮不香吗?”
他被我噎得一滞,随即唇角竟勾起一抹无奈的浅笑。
他不再多问,大步上前,小心翼翼地从那三具骸骨手中取过竹简。
展开一看,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有了惊涛骇浪般的变化。
“这是……当年苍狼口一役中,离奇失踪的三名校尉!”他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上面记录了密道内所有机关的破解之法,还有……还有一份完整的叛将名单!清莲,你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们会在这里显灵?”
我揉了揉因熬夜而发酸的眼睛,敷衍道:“哦,他们昨晚托梦给我,说在那边饿了很久,想喝口我熬的汤。”
回程的路上,夜色依旧浓重,但那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阴寒已经消失了。
夜君离策马紧紧跟在我身侧,既没有像从前那样,霸道地想将我揽上他的马,也没有再追问关于义庄的任何细节。
这种安静让我反倒有些不习惯,忍不住瞥了他一眼,挑衅道:“怎么?不趁机把我的底细都套出来?这可不像你,秦王殿下。”
他没有看我,而是望着前方被月光照亮的道路,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以前我以为,得到一个人,就得拆解她、掌控她,把她当作棋盘上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可我现在才明白——你是风,是月,是我掌心不该妄图收束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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