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磁脉冲的余波还在空气中震荡，林轩已经跨过熔化的门框。赵强紧随其后，肩头扛着还在冒烟的机箱，脚步踩在金属残渣上发出刺耳摩擦声。苏婉晴跟在第三位，手指在腕表投影上快速滑动，陈涛落在最后，一边倒退着走，一边把数据线缠绕在手臂上。
“东侧走廊有灵压波动。”苏婉晴低声说，“三股，筑基中期水平。”
林轩没回头，枪口微微下垂：“让他们靠近。”
赵强咧嘴笑了一声，把机箱往地上一蹾：“老子刚充完电，正愁没地方放炮。”
话音未落，三道青光从转角处激射而出，直取林轩咽喉。林轩手腕一翻，枪身蓝纹亮起，子弹未发，先有一圈电磁场扩散出去。那三道青光撞进磁场范围，顿时扭曲变形，像被无形之手捏住的泥鳅，在半空挣扎几下便溃散成光点。
“符箓驱动？”陈涛眯起眼，“老派手法，连个缓冲算法都不加。”
“故意的。”林轩向前一步，鞋底碾过一块还在发烫的电路板，“他们在测试我们的反应速度。”
苏婉晴突然抓住他胳膊：“别动。地面有追踪符纹，你刚才开枪时触发了。”
林轩低头，看见自己脚边浮现出一圈淡金色纹路，正缓慢向四周蔓延。他没挪脚，反而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那纹路边缘。纹路立刻如活物般缠上他的手指，顺着皮肤往上爬。
“苏玄机的手笔。”林轩站起身，任由符纹爬满整条手臂，“他在等我们跑。”
赵强啐了一口：“老东西阴魂不散，要不要我把它扯下来？”
“不用。”林轩抬手示意所有人停下，“让它跟着。陈涛，你能反向解析它的信号源吗？”
陈涛已经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装置，贴在墙上。屏幕闪了几下，跳出一串跳动的坐标。“能。但需要时间，而且对方会察觉我们在追踪。”
“就是要他察觉。”林轩把枪插回腰间，转身朝反方向走，“走B区通道，那里监控最少。”
苏婉晴皱眉：“那是死路，尽头是废弃的冷却塔。”
“我知道。”林轩脚步不停，“赵强，待会儿你负责制造动静，越大越好。陈涛，你黑进他们的通讯频道，我要听指令来源。”
赵强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保管让他们以为实验室要炸。”
陈涛已经蹲在墙角，十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片刻后他抬头：“接通了。指令……确实来自苏家加密频段。”
林轩脚步一顿：“念出来。”
陈涛清了清嗓子：“‘目标携带零号密钥，优先活捉。若反抗激烈，可启用血码清除协议。’署名是苏玄机。”
苏婉晴脸色变了：“父亲怎么会知道血码的事？那明明是母亲留给你的”
“因为他一直在看。”林轩继续往前走，声音平静，“从归档日启动那天起，他就知道我会来这一步。追踪符纹不是陷阱，是邀请函。”
赵强挠头：“啥意思？老丈人想请你喝茶？”
“想看我能走多远。”林轩推开B区厚重的防火门，“母亲留下的血码里藏着‘别信玄机’四个字，不是警告，是提示他在逼我进化。”
陈涛突然抬头：“他们加快速度了，五分钟后抵达B区入口。”
“够了。”林轩转向赵强，“按计划行事。”
赵强嘿嘿一笑，抡起机箱砸向最近的配电柜。火花四溅中，他扯开嗓门大吼：“来啊！爷爷在这儿等着呢！”同时浑身电路纹路暴涨，蓝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苏婉晴拉住林轩：“你真打算用自己当诱饵？万一血码失控”
“不会失控。”林轩从口袋里摸出那张染血的纸条，展开看了一眼又收好，“母亲给我的从来不是枷锁，是武器。苏玄机以为他在操控棋局，其实他才是被观测的那个。”
陈涛突然压低声音：“他们上钩了。主力全往赵强那边去了。”
林轩点头：“走。”
三人迅速穿过B区走廊，尽头确实是废弃的冷却塔。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冷风从缝隙里灌进来。苏婉晴第一个钻进去，陈涛紧随其后。林轩在门口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远处传来的爆炸声和喊杀声。
“赵强能撑住吗？”苏婉晴在黑暗中问。
“撑不住也得撑。”林轩迈步进门，“他是我们的人肉盾牌，也是最好的干扰器。”
冷却塔内部空间比想象中大，中央矗立着早已停转的巨大涡轮。陈涛摸到控制台前，快速接入设备：“信号源锁定，距离这里不到两公里，方位西北。”
林轩走到涡轮基座旁，伸手抚摸冰冷的金属表面。指尖触到某个凸起时，他动作一顿。
“怎么了？”苏婉晴凑过来。
林轩没说话，用力扳动那个凸起。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基座侧面弹开一个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本薄薄的册子，封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行细小的编码在幽幽发光。
陈涛凑过来看了一眼，呼吸突然急促：“这是……零号实验日志？可编号是第0页，理论上不存在的页面。”
林轩拿起册子，翻开第一页。上面只有一行字：
“容器诞生于协议签署前。”
苏婉晴倒吸一口冷气：“什么意思？难道你”
林轩合上册子，塞进怀里：“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陈涛，能定位到具体建筑吗？”
“能。”陈涛指着屏幕上闪烁的红点，“市中心那栋苏氏旧楼，地下三层。”
林轩点头：“走。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苏婉晴拉住他：“等等。如果真是父亲在背后操控，你打算怎么办？当面质问他？”
林轩看着她，眼神平静：“不。我要让他以为计划成功了。
他转身走向冷却塔另一侧的紧急出口，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母亲留下的血码，父亲埋下的追踪符，观测者设下的归档日，所有这些，不过是他想看我能不能突破极限的考题。”
推开通往外界的铁门时，林轩最后说了一句：“既然如此，我就给他一场满分答卷。”
夜色中，三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楼宇阴影里。远处，赵强的怒吼和爆炸声仍在持续，像一首狂暴的战歌，为他们的潜行奏响掩护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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