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宫主归位
随着林剑锋的屈服,残存的青云宗、烈阳宗弟子早已面无人色。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侥幸都显得可笑。他们仓皇地斩下自己一条手臂——多为左臂,修为高些的尚能以灵力封闭伤口,修为低的则只能任鲜血汩汩流淌,又留下身上所有储物法器,如同丧家之犬般,互相搀扶着,在夜色中狼狈逃离黑煞山脉,连头都不敢回。
那几位被混沌锁链禁锢的元婴巅峰宗主长老,也咬牙以宗门秘法传讯,忍着割肉剜心般的痛楚,承诺尽快将约定的“赎金”送至毒神宫。
唯有林剑锋,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仅以天剑阁阁主令传讯回去,调取“先天庚金剑气”。
当最后一批溃兵消失在视野尽头,叶无痕才撤去混沌锁链。林剑锋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中混杂着不甘、屈辱、忌惮,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最后,他默然转身,化作一道黯淡的剑光,破空而去,甚至没有再去看女儿林清雪一眼。
天空的混沌裂缝早已弥合,月色重新洒落,却已照不尽满目疮痍。断裂的阵旗、焦黑的土地、未熄的余烬,以及散落各处的血污和断肢,无声诉说着方才的惨烈。劫后余生的毒神宫弟子们,正强撑着疲惫与伤痛,开始默默清理战场,收敛同门尸骸。气氛凝重而悲怆,但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一簇名为“希望”与“敬畏”的火焰。
叶无痕缓缓降落在主殿前的广场上。
柳如月已迎上前来,她眼眶微红,强忍着翻腾的情绪,深深一礼:“如月……恭迎宫主归来!救援来迟,以致宗门受损,弟子伤亡,如月无能,请宫主责罚!”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三年独撑大局的压力、方才孤注一掷的绝望,在见到叶无痕的瞬间,几乎要决堤而出。
叶无痕伸手,虚扶一下,一股温和却坚定的混沌之力将她托起。
“不必自责。这三年的风刀霜剑,你做得很好。是敌人太过卑鄙,非你之过。”他的目光扫过远处忙碌的弟子和残留的战火痕迹,眼神微凝,“伤亡如何?”
“初步统计……”柳如月声音更低,“陨落金丹弟子四十七人,筑基弟子过百,重伤者更多……内库守卫弟子几乎全部战死,库存物资损失……近半。护山大阵核心阵眼被盗其一,其余多处受损,需重新布置。”
数字冰冷,每一个背后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和多年的积累。叶无痕沉默片刻,缓缓道:“厚葬陨落弟子,抚恤加倍,若有遗孤,由宫内抚养。重伤者,不计代价救治。所有参战弟子,本月供奉十倍发放。”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至于背叛者,除了毒叟,可还有其他人?”
“有。”柳如月眼中寒光一闪,“毒叟的几个亲传弟子,以及百毒门撤离时裹挟的部分内应,已经控制起来。”
“按宫规,勾结外敌,背弃宗门者,如何处置?”
“抽魂炼魄,永镇毒狱,警示后人!”
“那就照办。”叶无痕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仁慈是对自己人的,对叛徒,唯有最酷烈的刑罚,才能震慑宵小,凝聚人心。
“是!”柳如月凛然应命。她知道,宫主归来,雷霆手段也将随之而来。
处理完这些,叶无痕才看向身边的林清雪和苏婉。苏婉已主动去帮忙救治伤员。林清雪站在他身侧,脸色略显苍白,望着父亲离去的方向,眼神怔忪。
“清雪,先去休息吧。”叶无痕轻声道,“这里交给我。”
林清雪收回目光,看向他,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让人心疼:“无痕哥哥,我没事。只是……心里有些乱。”
“我明白。”叶无痕握住她微凉的手,“去陪陪如月姐,她这三年……太累了。”
林清雪点点头,走向柳如月,轻轻挽住她的胳膊,低声安慰。柳如月紧绷的肩膀微微一松,看向林清雪的目光也柔和下来,两人低声说着话,暂时离开了这片血腥的广场。
叶无痕没有立刻进入主殿,他负手而立,混沌领域无声展开,如同温柔的水波,缓缓拂过整个黑煞山脉。领域所及,残留的敌方灵力、混乱的煞气、乃至同门陨落时散逸的悲愤意念,都被悄然抚平、净化、乃至吸收转化。破损的建筑、龟裂的地面,也在他精微的混沌之力引导下,开始缓慢修复。这不是神通,而是混沌之道达到高深境界后,对一方天地自然而然的“梳理”与“滋养”。
许多正在清理的弟子都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安宁与温暖,仿佛连身上的伤痛都减轻了几分,望向那道灰袍背影的目光,越发虔诚与狂热。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步入黑煞殿。
殿内依旧保持着柳如月离去时的模样,灯火幽暗,卷宗堆积。他走到主座前,却没有坐下,而是静静地站着,目光扫过殿内熟悉的陈设。三年光阴,于修士而言不算漫长,但这大殿,却比三年前多了许多沉淀下来的肃杀与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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