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陈瑜才感觉心跳稍稍平复了些。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脑子里乱糟糟的。父亲陈淮安的秘密师门、性情古怪手段通天的师叔“老鬼”、修炼邪术杀师叛逃的危险叛徒……这一切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把他原本只是想画点小黄图发家致富、抱抱太子大腿的“宏图伟业”冲击得七零八落。
“公子……刚才那位……”张伯小心翼翼地问,声音里充满了后怕。
“别问了,张伯。”陈瑜疲惫地闭上眼睛,“记住,今晚的事,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能说!包括你看到、听到的任何东西!否则……我们可能真的会没命。”
张伯吓得一哆嗦,连忙赌咒发誓:“老奴明白!老奴打死也不说!”
夜,更深了。破庙里阴冷潮湿,寒气顺着地面往骨头缝里钻。陈瑜又冷又饿又困,还担惊受怕,根本睡不着。他蜷缩在墙角,眼睛瞪得老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浓稠的黑暗。风吹过屋顶的破洞,发出呜呜咽咽的怪响,像极了女人的哭泣。墙角似乎总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老鼠,又像是别的什么东西在爬行。那塌了半边脸的土地公神像,在昏暗的光线下,那空洞的眼窝仿佛总在盯着他看。
“张伯……你……你听到什么声音没?”陈瑜的声音带着颤音。
“没……没有啊公子……”张伯抱着烧火棍,缩在另一边墙角,声音比陈瑜抖得还厉害。
“真的没有?……就……就是那种……窸窸窣窣……好像在爬……”陈瑜越说越觉得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
“吱吱!”
“吱吱吱!”
一阵尖锐密集的鼠叫声骤然响起!紧接着,几只肥硕的大老鼠,不知从哪个墙洞里钻了出来,绿豆小眼在黑暗中闪着幽光,竟大摇大摆地在供桌附近溜达起来,似乎在寻找食物。其中一只胆子特别大的,甚至朝着陈瑜和张伯的方向嗅了嗅。
“啊——!老鼠!”张伯吓得魂飞魄散,失声尖叫,手里的烧火棍胡乱挥舞起来。
“别打!别打!”陈瑜也被这突然的鼠群吓得够呛,但更怕张伯的叫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它们……它们又没咬我们!”
张伯这才冷静一点,但看着那几只肆无忌惮的老鼠,依旧浑身发毛。就在这时,陈瑜脑子里鬼使神差地冒出一个念头——老鬼说他对同源之力有微弱感应?那……对这些老鼠呢?祝由术包罗万象,据说上古大能甚至能驱使百兽……自己这点微末道行肯定不行,但……吓唬吓唬它们总可以吧?
他盯着那只离自己最近、胆子最大的肥老鼠,努力集中精神,回想着老鬼那锐利的眼神,试图把自己想象成一个高深莫测的“高人”,用意念对它发出驱逐令:“滚!快滚开!”
说来也怪,就在他集中意念,心里恶狠狠地想着“滚”的时候,那只正朝他这边张望的肥老鼠突然浑身一僵,绿豆小眼里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惊恐,“吱——”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然后猛地掉头,以比来时快十倍的速度,“嗖”地一下窜回了墙洞!其他老鼠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跟着一哄而散,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破庙里再次恢复了死寂。
陈瑜愣住了。张伯也愣住了,举着烧火棍,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空荡荡的地面。
“公……公子?”张伯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那老鼠……是被您……吓跑的?”
陈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黑黢黢的墙洞,心里也是惊疑不定。是巧合?还是……自己这“祝由血脉”真有点用?能吓唬耗子?这技能……好像有点鸡肋啊!对付叛徒肯定不行,但……或许可以用来防鼠患?
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靠着冰冷的墙壁,疲惫再次如潮水般涌来。夜还很长,寒意刺骨,担惊受怕了一整晚,精神早已透支。他迷迷糊糊地想着老鬼交代的任务——留意月圆之夜的离奇暴毙和诡异气息……还有那叛徒可能留下的眼睛标记……
眼皮越来越沉,意识渐渐模糊。在陷入混沌的睡眠之前,他恍惚间似乎看到,对面墙壁的阴影里,在刚才老鼠消失的那个墙洞旁边,似乎……似乎有一道浅浅的、用尖锐物刻上去的、极其潦草的痕迹。那痕迹的形状……隐隐约约,像是一只……半睁半闭的、没有瞳孔的眼睛轮廓?比纸条上的那个符号更加扭曲模糊,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异感。
是幻觉吗?还是……
陈瑜想睁大眼睛看清楚,但沉重的疲惫彻底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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