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南亚腹地,泰缅老三国交界的金色三角,罂粟花曾是其最着名的标识。而如今,一种更为隐蔽、却同样致命的“作物”在这里疯狂滋生——那就是以电信诈骗为核心,交织着人口贩卖、网络赌博乃至器官买卖的黑色产业。
这里军阀割据,地方政府或暗中扶持,或无力管控,形成了独特的“法外之地”。无数被高薪诱骗而来的华人,被困在密不透风的园区内,沦为被称为“猪仔”的诈骗工具。他们的价值被榨干后,并不会被轻易放过,等待他们的,是更为黑暗、更为终极的剥削——他们的身体,本身就成了最后一件商品。在精密配型后,一些人会被送上驶向公海的医疗船,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为全球那些隐匿的富豪“捐献”出自己的一切。这里,是文明世界的盲区,也是人性之恶肆意滋长的温床。
王烁就像这片腐烂土壤上一个沉默的幽灵。
他住在缅甸边境一个鱼龙混杂的小镇,一栋摇摇欲坠的木楼里。这里的空气永远混杂着劣质香烟、罂粟膏和潮湿霉菌的味道。他看起来与周围那些被生活压弯了脊梁的当地人并无二致,穿着廉价的旧T恤,胡子拉碴,眼神大多数时候是空洞而缺乏焦距的。
但若有心人仔细观察,会发现那空洞之下偶尔闪过的锐利精光,如同云层缝隙中透出的冰冷星辰。会发现他看似松弛的步履间,总保持着一种奇异的平衡,随时能爆发出致命的力量。会发现他右肩胛骨下方,有一处被拙劣技术处理过的弹孔疤痕,而左臂内侧,则纹着一串几乎看不见的、仿佛经纬度的数字代码,那是他不想回忆的过去。
他曾是“龙魂”国际安保公司最顶尖的战术顾问,代号“烛龙”。在中东的沙漠、非洲的雨林,他经历过最残酷的战争,完成过最不可能的任务。直到一年前,一次情报错误的陷阱,让他失去了整支小队,只有他一人带着满身伤痕和无法愈合的内心,活着走了出来。他选择了退出,像受伤的野兽一样,隐匿在这片混乱中,试图用酒精和麻木来遗忘。
然而,这片土地的现实,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他的神经。小镇上,随处可见穿着花衬衫、踩着人字拖,却眼神凶狠的“园区”马仔。他们开着改装过的皮卡,招摇过市,用贪婪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可能成为“新货”的外来面孔。旅馆的墙壁上,贴满了模糊不清的寻人启事,上面大多是年轻华人的面孔,他们怀揣着淘金梦而来,最终却像水滴融入大海,消失无踪。
王烁坐在一家没有招牌的茶棚角落,面前的粗陶碗里,深褐色的茶水早已凉透。
他穿着本地人常见的灰色短褂,身形精悍,像一头收敛了爪牙的猎豹。皮肤是长期风吹日晒的古铜色,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一双眼睛,深邃、平静,却又在偶尔抬眸的瞬间,泄露出一丝历经生死淬炼出的锐利,如同暗夜里划过的刀光,旋即又隐没在古井无波的表面下。
在这里,他叫“阿烁”,一个沉默寡言、靠打零工和偶尔帮人“处理”些麻烦过活的边缘人。没人知道他的过去,也没人关心。在这里,消失一个人,就像雨林里死掉一只昆虫,无声无息。
但他的确存在过,并且,有一个曾经响彻某些黑暗角落的代号——“烛龙”。
茶棚老板,一个缺了颗门牙的干瘦老头,正用破锣似的嗓子,和旁边一个刚“入行”没多久的年轻马仔吹嘘。
“看见没?那边,KK园区,又新起了一栋楼!”老头呲着牙,指向远处一片被高墙电网环绕的建筑群,语气里带着莫名的自豪,“跟着鲍司令(指当地军阀头目),好好干,不出半年,你也能开上大G,回老家起别墅!”
那年轻马仔眼里闪烁着贪婪与兴奋的光芒,连连点头。
王烁端起凉茶,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他的目光掠过街上那些眼神或麻木、或狂热的行人,掠过墙壁上层层覆盖的、印着“高薪招聘”、“盘口代理”、“赌场贵宾”的简陋广告,最终落在那片日益扩张的“园区”上。
那里,是无数噩梦的起点,也是终点。
几个月前,他选择在这里“隐居”,并非为了寻求平静,而是这片法外之地,能最大程度地掩盖他这样的“幽灵”。他亲眼看着这个小镇如何在资本的裹挟和军阀的纵容下,迅速蜕变成一个以电信网络诈骗为核心产业的畸形怪物。
几乎每天,都有满载着“猪仔”(被诱骗来的从业者)的卡车轰鸣着驶入各个园区。也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关于某某人业绩不达标被毒打、被转卖,甚至莫名“消失”的传闻。空气里,除了湿热,更多了一种无形的、令人作呕的铜臭和血腥味。
“妈的,又是个穷鬼!榨不出油水了!”旁边桌,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狠狠挂断电话,唾沫星子横飞,“老大说了,再没业绩,这个月就送我去‘医院’体检!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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